他们也无法去跟沈云舒分条说明,只能说闻怀远的心思不定,太过活络。
沈云舒认为是父母太过死板,不顾父母的反对便直接和闻怀远领了证结婚。
婚后,两人恩爱非常,一同出入各种场合,西装配旗袍,被众人赞颂。
再往后,温远集团出过一次融资问题,而沈云舒也在这时候怀上了闻梁,她把自己的花店卖了,卖来的钱就存在银行卡里给闻怀远,而自己则开始留在家中休息,准备待产。
沈云舒是个浪漫到骨子里的人。
即便孕期反应很大,吃了就吐,整宿睡不着觉,到后期肚子就变得很大,她又细胳膊细腿的,站一会儿就累的不行。
可沈云舒从来没觉得难受过,她特别开心,尤其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
她觉得这是在孕育她和闻怀远爱的结晶,而孕期的反应则是结晶孕育过程中的一点点坎坷,以供未来回想起来可以更加难忘而富有意义。
她摸着肚子说:“怀远,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闻怀远刚刚-->>
应酬回来,抬手扯着领结,闻言手停顿了下,侧身看了她一眼,“嗯”了声后就走进了浴室。
沈云舒沉浸在自己小天地中,没注意到闻怀远的眼神。
到后来,沈云舒忆起从前,她不确定闻怀远到底是何时拈花惹草的,但能确定从那么早的时候闻怀远就已经不再爱她了。
沈云舒心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没了,那点幻想也都颠覆了,对沈云舒来说打击是幻灭的。
她开始和闻怀远无休止的争吵。
温远发展如日中天,闻怀远渐渐为了躲她也不再回家,闻梁小时候经常看不见他。
沈云舒整个人都衰败下来,她是为爱而生的,执拗固执,闻怀远一走,她就再没了寄托,就连个吵架的人都没了。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没再亲手为自己做一条裙子,也没心思去认识新的人,花店早就卖掉,就连父母都在前一年相继生病去世。
她像只困兽就被困在了闻宅里。
后来,闻梁日日长大。
一次晚上闻怀远终于回家,可一回家沈云舒便又和他吵架,他一气之下便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那天之后,闻梁放学回家。
沈云舒难得在厨房忙碌,见他回家笑着端着一盘甜品出来,揉了揉闻梁的脑袋:“阿梁回来啦。”
她把做了一下午的甜品放到闻梁嘴边,笑着说:“尝尝看好不好吃,妈妈刚学的。”
烤的金黄的小蛋糕上面还洒了一层糖霜,奶香扑鼻。
闻梁张嘴,刚要咬下去,沈云舒忽然把那块蛋糕丢在地上,糖霜洒了一地,她又疯了似的把盘子上剩下的那些一股脑的也都倒到地上,拿脚踩,然后抱着闻梁痛哭失声。
沈云舒让当时在闻家做饭的张嫂把地上的蛋糕打扫干净,从那天之后再没有人再提及这件事。
就连闻梁也没有。
他甚至都没问沈云舒为什么要把蛋糕丢掉。
可沈云舒每次看着闻梁的眼睛,却总觉得他什么都懂,她不敢看闻梁的眼睛。
这些故事对陈喋而言是冲击性的。
她从来没想过这背后的故事会是这样让人心生寒意。
“那后来呢?”陈喋问。
“后来啊。”张嫂看向前方,回忆起从前,“没过几天,太太就服药自杀了。”
“之前那次,她是不是想……”陈喋声音都有些颤,“想和闻梁一起……”
她没说完,但张嫂也已经听懂了,点点头:“是,但是最后还是没忍心。”
***
后来那一天闻梁回家,家中空荡荡,沈云舒也没有出来。
他忽的心头一顿,像是有心电感应,丢了书包冲上楼。
他不知道该说自己赶上了还是没赶上。
沈云舒已经吞药了,可他也算是见到了沈云舒最后一面。
从前光鲜亮丽,满腹诗书,又总爱打扮穿着旗袍,往街上一走就能吸引无数人惊羡目光的女人,现在脸色煞白躺在床上。
她到后来几年都不喜欢穿旗袍,一穿上旗袍就让她想起从前和闻怀远相爱时的时光,于是索性就不再穿了。
沈云舒因为药物反应整个人都蜷缩着,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
而后朝闻梁招了招手,她费劲地半支起身子,把闻梁轻轻抱进怀里。
“对不起,阿梁。”她说,“妈妈不是故意的。”
闻梁被她紧紧搂着,她脖子上的汗沾在他脸上。
她没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在道歉,可闻梁却似乎听懂了,他低下头,张开手臂回抱住沈云舒。
“没关系。”闻梁说。
沈云舒红着眼眶看她,用力点了点头,又是一声“对不起”。
最后弥留之际,沈云舒没法再抱他,倒在床上,颤声和他说话。
“阿梁,妈妈好像生病了,以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到后来,沈云舒声音很轻,说不清到底是说给闻梁听还是说给自己。
“妈妈这辈子,过的都太理想了,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