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陈培忠打算吃饭,方寒就迅速的摆上碗筷,陈培忠打算睡觉,方寒就迅速的递上枕头。
整个手术的过程让陈培忠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
做什么样的手术最舒服,正是做这样子的手术最舒服,主刀根本不用分心操心其他的,只需要完成自己该完成的,其他的工作助手已经做得非常完美了。
“现在处理肝组织。”
陈培忠拿着手术刀,稍微犹豫了一下正打算下手,边上一直没吭声的方寒开口了。
“陈主任,您这么一刀下去,要是不能完全切除癌细胞感染的组织,那么到时候患者就需要做很多次的化疗或者放疗,到时候患者不一定承受的住。”
手术做到这一步,方寒已经大概猜到了陈培忠的心思。
陈培忠对这个手术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他这一刀其实是有些赌运气的成分。
这么一刀下去,如果能够切干净,那么自然万事大吉,如果切不干净,到时候就看术后的化疗了。
或许陈培忠手术的最开始打的就是这样的注意,哪怕癌细胞感染的组织切不干净,也要尽量保证患者顺利走下手术台。
秦大柱这样的患者,如果下不了手术台,那么陈培忠就不好交代了,至于癌细胞感染的肝组织有没有切干净,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释,毕竟医生在手术的过程中是没办法清楚的判定边界的,要么切多,要么切少了,切的正正好的概率很低。
相对来说,切少的风险要比切多的风险大的多,患者年龄大了,肝组织保留的越多危险越少,肝组织保留的越少危险越大,倘若肝组织切除的过多,患者的耐受力达到了界限,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正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
如果从患者下不了手术台和癌细胞感染的肝组织切不干净之中选择的话,是个人都会选择后者。
毕竟选择了后者,患者还有化疗的机会,到时候患者能不能承受的住化疗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听到方寒的话,陈培忠微微停顿了一下,道:“患者的情况特殊,还是要尽可能的多保留一些肝组织,尽可能的保留肝组织有利于患者的术后恢复。”
要是以陈培忠手术之前对方寒的态度,他是懒得给方寒解释的,一个小年轻,解释了你听得懂吗?
可随着手术进行到这一步,陈培忠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小年轻确实不简单,水平很高,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培忠才多解释了两句。
“可要是切不干净呢,到时候闭合了断面,再做一次切除的话,对患者来说风险更高。”
陈培忠微微皱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肝缺血超过一个小时风险太大。”
“既然陈主任决定做这个手术,难道做手术之前心中没有腹案吗?”
方寒的声音平静,可这句话听在陈培忠的耳中就有些不怎么舒服了。
他做手术,什么时候被人质疑过,现在方寒竟然问他做手术之前没有腹案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质疑自己的水平?
“怎么回事,陈主任和方医生好像产生了分歧。”
观摩室,潘科龙江州省省医院的几位医生还有秦建明在内都在观看着手术视频。
原本手术还进行的比较顺利,一切都有条不紊,怎么突然间方寒和陈培忠却好像有了矛盾了?
秦建明有些不太懂,心中更是疑惑,据他所知,这种手术不是都是主刀说了算吗,方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陈培忠的手术做的有问题?
边上一位肝外的副主任缓缓道:“陈培忠也没有把握一刀下去分清界限,如果这一刀下去切不干净,有可能就需要二次手术。”
“什么意思?”秦建明眉头一皱,老爷子都七十来岁了,二次手术,开玩笑的吧,要是这样子,那他请陈培忠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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