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隔断的门一打开,刘云卿就迫不及待的挤了小身子板进去,10平方米的空间闭塞狭小,饶是摆放了各种杂物,却也足矣令她一眼就捕捉到此刻那正躺在铺着厚厚褥子的床板上,正仰着稚嫩的脸蛋满是惊讶看着她的小女孩。
“囡……囡囡?”刘云卿不错眼睛的紧紧盯着那小女孩,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
刘云军眼眶酸涩:“小妹,是囡囡,你闺女囡囡……”
刘云卿于是便拧着身子飞奔过去,扑进那小女孩那略显臃肿的小身子上就嘤嘤哭了起来。
刘云军见囡囡疑似受到惊吓的模样,赶忙上前安抚她外甥女:“囡囡别怕,这是你妈妈,小时候你还没生病时,舅舅还带你去见过的,还有印象吗?”便说着便去拉刘云卿的胳膊:“小妹你别搂抱那么紧,吓着孩子。还有你往外挪下,注意别压着孩子的腿……”
“囡囡生病了?”听到生病两字,刘云卿赶忙从闺女的怀中抬起脑袋,紧张的上下左右的看了又看。
她闺女七八岁左右的年纪,瞧着身子板却比普通的孩子虚胖了不止一圈。稚嫩的脸也浮肿着,五官都有些被挤的变了形,脸色没有普通孩子健康的红润,苍白中透着青,瞧着就是常年卧床养病的模样。
如今的囡囡竟是与她记忆中那灵活健康的女童没了半点相像,刘云卿看着只觉得一颗心在抽痛,眼泪哗哗的直往外淌。她看向她哥,哭着问:“囡囡这是怎么了?”
刘云军动了动苍白的嘴唇,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倒是一旁的囡囡从一系列的惊吓中回了神,看着她面前哭哒哒的女人,似有几分难以置信又有几分期待的看向她舅舅:“是囡囡的妈妈吗?”
刘云军用力点点头。
“妈妈……妈妈!”这个于她而言相对陌生的词语,此刻从她嘴中喊出似乎有几分不熟练,可她却唤的无比认真和用心,唤过两声过后,便泪眼婆娑,盯着面前妈妈这张黢黑的小脸,哭泣了起来。
她也有妈妈了呢。
母女抱头痛哭一场。
也庆幸其他三户租客都是上班族,今天也非周末,因而都不
在,否则这凄然痛哭必然惹得其他人不快。
好半会,刘云军方劝住了痛哭的母女俩。
囡囡毕竟身体虚弱,哭过这一会已然是累及,昏昏沉沉便睡了。
还打着哭嗝的刘云卿便被她哥拉出了房门,在狭窄昏暗的过道里,声音沉重的跟她仔细说了囡囡生病的情况。
囡囡是四岁那年确诊的病症,骨癌,连医生都说这是万中无一的概率,毕竟骨癌的高发年龄段是12-20岁左右,囡囡这么小的孩子却得了这个病,着实罕见。
目前治疗的手段无非是药物,放疗,化疗等,怕囡囡这么小的孩子受不住化疗的副作用,暂且用药物控制着,索性这三年使用靶向药勉强也能控制着那恶性肿瘤不向别处转移。但是这药物的费用也是一大笔,三年来他们家花光了存款,卖了两套房子,借了亲朋好友七十来万,如今差不多弹尽粮绝,吃完了这个月的药,还不知能不能买得起下个月的药。
刘云卿不太明白这癌症是什么,为什么会令人谈癌色变。刘云军便跟她大概解释,是人体中变异的细胞不受控制的无限次分裂,疯狂汲取人身体的营养,直至身体被它们消耗殆尽的那刻方止。
刘云卿还是有些不明白的,但她听明白的是囡囡腿上有个长出来的多余害物,便是这害物才耗得囡囡愈发的虚弱。
心下便又是焦急又是有些无力,可恨自己心法未曾练成半分半毫,否则她便可以真气探入囡囡腿部查看一二,也好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理那要害囡囡的害物。
一想到目前还可以用那药物对那害物加以控制,刘云卿心下才堪堪安稳了些,可又一想到家里没了钱,下个月怕买不起药了,心里头又是急的如乱锅上的蚂蚁,只恨不得此刻立马飞奔出去,那个活计最挣钱她就奔着哪个活计过去。
今天已经是三号了,还有二十来天,囡囡就要没钱吃药了,可不要急死她了。
抓住她哥哥的手,刘云卿焦急问:“哥哥,可哪里有能赚钱的,赚钱多的地方?我赶紧去给囡囡挣些买药的钱去。”
刘云军想着这周围的工厂,似乎那纺织厂近期在招人,刚想脱口而出,可待目光所及刘云卿那火柴棍般的骨架子,便改了口
:“不急,待年后招工的地方多……”
“那怎么行?”刘云卿焦灼道:“囡囡的药钱可等不了了啊。我以前听那春花还有甜甜她们说,不比在监狱的时候搬砖搬石头什么的都不给我们工钱,好像外头工地给工人的钱可高着呢,一天下来好几百的都有,好几百呢。哥哥,你知道哪有工地招工吗?我可以去工地搬砖呢。”
刘云军难以置信:“小妹你要去工地?那怎么可以!你知道那活有多累吗?一天下来,不,半天下来你就累瘫了。你要是想做工,周围纺织厂有招工的,改天我给你问问去。”
提起纺织厂,刘云卿耳边反射性的响起嗡嗡的机械声。心下有些拒绝,可到底还是问了下:“纺织厂的工钱比工地的工钱高吗?”
刘云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