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周海荣这种浪荡子,竟然也开始每天按时按点地往家跑了。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不习惯两个男人在他面前晒恩爱……其实别说是两个男人了,就是寻常男女在他跟前晒恩爱的都很少。这恋爱的酸臭味,让他心里莫名不爽快。
可是不爽归不爽,却没办法说出来。他一个人单身惯了,以前也没觉得单身有什么,如今有了对比,感觉就不一样了,倒不是羡慕他们俩,就是单纯的对比带来的感受的变化,让他恍惚也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好像也确实该找一个对象了,不是他弟弟找早了,而是他找晚了。
周海荣刚开始接触工作,因为经常做不好,反倒上班的时间给拖长了,倒是周海权,还和往常一样。他属于喜欢集中工作的人,工作完了就会好好休息一阵,出去和朋友聚聚,懒得动的时候就在家里呆着。可是如今却不行了,因为肖遥在家里练钢琴。
但凡是乐器,没学会的那段时间就是噪音制造机。周海权觉得就算是他小妹周思语,刚学琴的时候都比肖遥弹的要好,怎么可能最简单的《新年好》都弹不成调,这都练习好几天了。
肖遥自己其实也很为难,他一边吃着樱桃,一边漫不经心地用一根手指头乱弹。对于他这种钢琴都已经过了十级的人,想要完全弹的都不在调子上其实也不容易。噪音不光会影响别人,也会影响他自己,所以他戴了个耳塞,就这样弹了一上午。
周海权去后花园和他的私人教练打网球的时候肖遥就在弹钢琴,等他打完了回来的时候,肖遥还在弹,他喘着气擦了一下脖子上的汗,王姨递给他一瓶泡了花茶的voss,说:“肖遥很用功呢。”
“用功有什么用,”周海权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大半瓶,“弹成这个样。老二怎么没给他找个钢琴老师?”
王姨笑着说:“海荣不是每天都有手把手教么?”
周海权没说话,将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喝了,正准备上楼去洗澡的时候,外头门铃电话响了,是大门口老李打过来的,说是有人来送快递。
这个大宅里的人很少有人去网购,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把快递送到他们家里来。王姨出去取了回来,说:“这箱子都变了形了,还破了个角,老李看这么破的东西,不像是咱们家的人买的,名字也奇怪,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就给拆开了。”
箱子不大,都挤压的变了形,看起来很是廉价,周海权看了看上头的上头的单子,收货人的名字是“小腰精”。
……
周海权蹙起眉头问:“里头是什么?”
王姨说:“老李说好像是什么面膜之类的。”
说着她就用手给扯开了,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叠像面膜的东西,不过那箱子底下有几张广告纸吸引了王姨的注意,她拿出来一看,“呀”了一声。
“这是什么东西呀?”她惊讶地说。
周海权一看,见上头一个裸男趴在床上,上面一行字,写着“至润q弹,嫩滑臀膜”几个大字。
周海权几乎在看到那几个字的一刹那,就想到了这快递是谁的了。
“应该是肖遥的”,他咳了一声,装作没有看清楚,说,“给他送上去吧。”
王姨仿佛这才恍然大悟:“小腰,肖遥,还真是……”
不过她说着就自己先笑了出来,觉得“小腰精”这个名字,取的实在有些风骚。她摇摇头笑了笑,捧着箱子就上去了。周海权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放到桌子上,一张脸黑了又红。
臀膜……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东西。
脑子里就难免浮现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来,想着肖遥如果像那图上一样,趴在床上敷臀膜,那姿态也实在……够妖精。
他有些懂得他弟弟为什么对肖遥着迷了。
原来人家只是外表看上去素淡水秀,内里也是浪的不行,符合他弟弟一贯的审美。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概是责备他起的晚,像是个待养的金丝雀。
“有的。”肖遥尽量不去看周海权的眼睛,说:“我是牡丹昆曲社的……演员。”
但周海荣却很自豪地对他大哥说:“肖遥是唱乾旦的,沈星之老师的徒弟。”
每次提到自己的职业,肖遥都觉得一言难尽,迷之羞涩。
肖遥在钓金主之前也是要吃饭的,他在南城的一家昆曲社上班,是个乾旦。
乾旦坤生,是戏曲行当的一种说法,所谓乾,与坤相对,指的是天,君,父,男,乾旦,其实就是男花旦。男人唱旦角,属于以前封建社会的常见现象,但“戏改”以来,乾旦就越来越少了,大部分花旦都是女性来扮演的。不过近些年戏曲行当逐渐没落,南城的牡丹昆曲社,为了噱头,搞了一个全男班,里头清一色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
南城好昆曲,南城艺术学院,还专门开办了一个戏曲舞蹈分院,培养出来的学生,大都进入南城的各大戏社工作。南城人,尤其是上流社会,尤其爱看昆曲,这也是肖遥得以和富家弟子接触的原因之一。周海荣他们隔三差五就爱去昆曲社听个戏,他们倒不是真的爱看戏,就是图个乐子。南城的戏社里头,可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