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安, 沈欲摸着屏幕里这三个字,原来现在叫乔一安。
健康的男婴很少遭遇遗弃,悟空是因为什么被扔掉沈欲到现在也想不通,只知道被发现的时候衣服全尿湿了, 冻得全身青紫。大兴凯湖是中俄界湖, 悟空刚好在中国这一边,所以是中国国籍。
安安有心源性的哮喘,一出生左心衰竭并伴有急性肺水肿,又是熊猫血, 还有疝气。预估手术难度并不算很大,可以救, 或许是家里真的拿不出钱来,父母只能忍痛放弃。
现在沈欲点开小乔的头像,希望能从朋友圈看到照片。
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好友可见。微信名简单又直接, 乔佚, 用了原名。沈欲摸着这两个字, 小男生终于长大了,果真是成熟不少。
如今是个办事有分寸的男人了。沈欲开始研究这个头像,应该是阿洛说过的那一辆, 小乔的大老婆。
什么牌子他不知道, 但是很漂亮。沈欲放下手机, 破天荒得不想练拳了, 一直发呆到悟空洗完澡要睡觉。
“来, 爸爸抱。”他蹲下。儿子什么都好,只是抱着哄睡觉这个习惯改不掉。算来算去,悟空是在自己胸口睡大的。
“爸爸,我是不是太沉了?”沈正悟认真问。
沈欲抵着他额头笑。“不沉,爸爸是超人,能把你抱到长大。”
“那不行,等我上小学肯定不能抱了,权叔叔会笑话我。”
“他敢笑话你,爸爸替你揍他。”
“那不好,咱们是专业的,专业不打业余。”沈正悟乖乖摇头,至今不承认自己用过尿布内裤。俄文歌一句接一句唱起来,他趴在爸爸的怀里安然入睡。
昆仑饭店的套房里,阿洛拉着乔一安满地转圈。“小祖宗,睡不睡啊?”
“爸爸是不是生气了啊?”乔一安说,掀开睡衣挠了挠肚皮上的疤。小小的身体却有两道疤痕,蜈蚣一样丑丑的。一道是好小好小的时候做手术,一道是去年摔骨折。
“你爸爸和斯大林、列宁、高尔基生气都不会和你生气,你可是他的小熊猫啊。”阿洛拍拍他,“对了,你们班的那个David,是不是上次请家长的那个?”
“嗯,他推我。”乔一安点点头。
呵呵,这就麻烦了。阿洛把各种信息整合一遍,记得那个断眉当时可说David是他儿子。难道说,沈欲现在带着伊戈的儿子和拳场小老板在一起?连续剧也不敢这么狗血啊。
大卧室的浴室门紧闭,客厅的防火警铃尖叫着响了起来,随即噗噗几声,应该是浴室里的自动灭火喷头检测到烟雾超标。
大约3分钟,防火警报解除,阿洛和前来查看的客房经理打过招呼。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伊戈,爱烧东西,但没到纵火的地步。
浴室门还没打开,阿洛听到手机响,又是那一部从来没打出去过的旧手机。
“喂。”他很冷漠地接起来,“你能不能别打了,伊戈被你气死了。”
又是他接?沈欲嘴角的笑意淡下去。“我找他说几句话。”
“他?他是谁啊?”阿洛替兄弟抱冤,“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是草,能不能别总是撩拨这匹马。要不就赶紧和好,痛快点。”
沈欲光着身子站在阳台上。“就说几句,你把电话给他。”
“他在洗澡。”阿洛往大卧室方向走,“你们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总是解决情绪……”
话还没说完电话断了,只有冷漠的忙音。阿洛眼角抽搐,够狠,伊戈不是说沈哥又温柔又宠人吗?柔在哪里?宠在哪里?这他妈简直就是个软硬不吃的爹。
乔佚在浴缸里坐着,面前一大堆灰烬,还有一个灌满了油的Zippo。他重新站起来,衬衫和头发湿得一塌糊涂,皮手套烧破了一个指尖。
脱掉衣服,乔佚用冷水冲澡,擦着半干的头发打开浴室门。乔一安光着脚满地乱跑,边跑边尖叫。
“你该睡觉了。”乔佚把他抱起来,揉着儿子的头发闻。
乔一安动动鼻子,爸爸身上有烧焦的味道。“爸爸,我今晚想和你睡,安安会乖。”
“你不能和我一起睡。”乔佚把儿子轻而易举地抱进睡房,“爸爸在隔壁,你有事叫一声,爸爸就跑过来了。”
“不嘛,为什么阿洛可以和爸爸一起睡?”乔一安掀翻了被子,“妈妈也不陪我睡,无牙仔也不陪我睡。”
乔佚用被子把乔一安包成了茧。“因为爸爸和阿洛是好朋友,好朋友是可以一起睡觉的。”
乔一安动弹不了,只能眨眼睛。“我也想有好朋友,翘翘和楚楚是好朋友,他们不和我玩儿。”
乔佚没有回话,眉头拧得很沉闷。乔翘和乔楚是大哥大姐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名字都是连着的,翘楚,自然不会喜欢乔一安。
“爸爸,我以后能不能把David当无牙仔啊?”乔一安又想挠疤了,被爸爸摁住。
“不行。”乔佚哼了一鼻子,谁知道沈欲养大的小杂毛什么样,自己又没见过。
可乔一安不肯。“David他可怕我啦,他给我剥鸡蛋。我想和他一起看驯龙高手,可是他不喜欢我……他妈妈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