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极为无奈地指了指小马哥。“他就是马教练,不过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
“下班?”带头的男人脖子上有刺青,“我弟在这儿受欺负了,还想走?我看今天谁能走!”
声如洪钟,人来人往的俱乐部前台开始降气压,压到每个人喘不过气。沈欲反而像置身暴风眼,其他人都遭殃,他尚未波及。
干教练这一行,拳击也好、健身也好,最怕学员投诉性骚扰。教学期间有些姿势必须要矫正,确实会碰到身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沈欲看了看自己新换的双星,今天终于轮到自己湿了。
他慢慢地转过来,无论是灰T恤还是牛仔裤,或是一双低帮鞋和毫无威慑力的嗓音,全部不匹配龙拳一哥的名号。“真下班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看见没有?这个,你照片,你资料!”刺青男将手里一沓纸虚晃,“我弟说你骚扰他!不解释清楚,这些我顺着窗户扔下去,往后你们俱乐部别做生意!”
“要是我不解释呢?”沈欲问。纸上印着自己的照片和授课简历,和俱乐部门口的教练介绍一模一样。
“不解释?私了赔钱,5万!”
“行。”沈欲活动着脚腕,“哪个是你弟?”
刺青推出来一个男孩。“你自己说!”
气压比方才还要低,已经下课的学员们看热闹似的退回来。在后场训练的小拳手们也跑了出来,可是没有小马哥的授意,谁也不敢出这个头。
进了龙拳,小马哥给他们订得唯一一条规矩,就是不能替他出头。
是一个很瘦的男孩,沈欲仔细辨认,面熟,买过自己柔术课程,但是也没怎么上过课。“叫什么?”
“我……”男孩往后看,“许益。”
“哦,对,是这个名字。”沈欲仍旧活动脚踝,“我怎么你了,你说。”
许益两股战战,咽了咽唾沫。“你……你骚扰我了。”
“我怎么骚扰你了,说详细点。”沈欲一身正气。
刺青男推着许益往前。“我弟说你……”
“你闭嘴,轮到你了么?”沈欲嗓子坏了但气势不减,软硬不吃,“许益,你把事说清楚,我怎么你了,什么时候,在拳场哪个地方。”
许益背过身去,看了一圈再转回来。“你在淋浴间里,那什么,硬邦邦地拿下边戳我腿。就……上个月,我有几节VIP一对一的柔术课。”
淋浴间?沈欲用手背蹭蹭睫毛。回回出事都选淋浴间,这帮碰瓷的人算准了那里没有摄像头是不是?
“小马哥!”骨头跑过来,“怎么,谁找你麻烦?”
沈欲开始活动肩。“把后面的兄弟都叫出来,我给他们讲两个道理。”
不到两分钟,龙拳俱乐部所有拳手捏着一把汗站齐了,一横排气势汹汹。沈欲叼着皮筋,重新扎了一次苹果头。“我嗓子不好,长话短说。第一,和学员保持距离,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大家异口同声。
“第二。”沈欲伸伸懒腰,把肩开了,“人正,影不歪。”
“你他妈就是不想承认吧?活腻了!”刺青男把一沓复印件扔出窗口,还有些洋洋洒洒掉在地上。沈欲捡了一张,除了照片和授课简历,还有莫须有的罪名。
等他直起腰,对方已经有了攻击前兆,算是半个行家。
沈欲撤半步,正前方距离1米半,身高与自己持平,无武器,手腕内扣。
有格斗基础但动作太慢,白给的。沈欲左腿退10厘米,登时将腿拉高,瞬间高于刺青男的头部顶点高度。右腿微微弯曲,靠躯干的转动将左腿向下劈砸。
格斗不是胡搅蛮缠,下劈腿在重力加速度下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别说鼻梁骨,锁骨照样踢折。但沈欲今天不想踹人,只是单纯烦了,烦别人搞他。
刺青男被蹬了一脚,后背撞墙不敢再动。不是他不想出手,是伸出去的右手被人踩住了,就在自己右耳边。
“还试试么?”沈欲支着右腿问。
张晓和一帮弟兄全体傻眼,妈啊,小马哥这什么身手?现在这动作又叫什么?下劈腿壁咚?
“你敢动手打老子?”刺青男要挣,“大家来看啊!看一看啊!龙拳俱乐部的教练动手打人!我这只手今天被他打坏了,以后没有劳动能力,我要验伤!你们都是证人!”
跟着刺青男一起来的另外两个男孩往前推许益,纷纷附和。“对,我们都是证人,大家都看看……都看看!这教练动手打人,咱们给他曝光!”
许益只往后躲,已经快要哭了。seven刚好拎着30份盒饭回来,一下电梯也懵了。
“你这只手想丧失劳动能力,我可以满足你。”沈欲的脚继续往下碾,“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纹身就很牛逼啊?耽误我回家给儿子做饭知不知道?就你有纹身是吧?”
说完沈欲脑子一热,几年的拳手生涯像一把枪,巨大的后坐力让他易怒又好斗。就着这个姿势他把T恤脱了,匀称的肌理随动作转动,露出满后背的图案。
周边的气压霎时低到了压抑,沉默中还有几声倒吸冷气的动静。毕竟不是每个学员都见过小马教练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