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康城被吵得脑子疼,忍无可忍地起身去开门,顾小文穿得十分单薄,缩着肩膀抱着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白康城,泪眼汪汪,“哥,我知道错了。”
顾小文抓住白康城手臂,和江容姿势一模一样,“哥,你别生我气了,快帮我哄哄江容吧,他因为我惹你生气,还骗他护着我,要跟我分手。”
白康城额角欢快地跳起小青筋,“你活该!”
顾小文垂着头吧嗒吧嗒掉眼泪,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不是白康城知道顾小文本质就是条阴冷的毒蛇,还真的要被她给骗了。
“你少装,”白康城伸手去推她脑门,结果一碰顿时面色微变,又伸手贴了贴她脑门,说,“你们真吵架了?”
顾小文见白康城摸到自己额头发烫语气就软下来了,眼泪是真的飚出来,白康城真是个好人,好哥哥。
但是现在说不是真吵架,说是骗他的,他肯定要气死。
所以顾小文只能继续装,“嗯。”
白康城先把她放进来,皱眉说,“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下去找汪姨,让她给你……”
白康城忘了汪莲华现在不在家,过年的时候和他爸走了还没回来。
他瞪了顾小文一眼,说,“等着!”
然后去敲江容的门,顾小文跟在白康城身后,江容很快开门,没什么表情问,“干什么,哥。”
“你们吵架了?吵什么吵,当初要死要活的在一起,”白康城捏了下眉心,“现在闹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你不懂,也是孙建波自己要去顾氏的,不能全怪她……”
“你走!”江容谨遵顾小文的指使,对着白康城身后的顾小文凶道,“你走!”
“你走!”
“容容,容容我……”
“你走!”
顾小文流着泪后退,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儿,白康城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这样,有点懵,见江容把顾小文都撵到下楼的楼梯口了,上前去拉江容。
“你们闹什么,这都半夜了……小文还发着烧呢!”
不管江容是不是现在生气,白康城都知道,顾小文要是真走了,答应分手,江容肯定又寻死觅活。
可是就在白康城来拉江容的时候,顾小文觉得戏差不多了,要给江容打两个人事先约好的手势,在白康城劝说下别别扭扭地和好,然后一起抱住白康城,这件事就齐活了。
结果顾小文眼睛一闭,脑子嗡的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导致的眩晕,她眼前一黑,双膝一软,直接踩空了楼梯,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楼梯不高也不陡,是很宽的那种阶梯,是白康城专门为了手脚不太协调的江容打造的,所以顾小文就只滚了几阶就停下了。
但也已经把江容和白康城都吓傻了。
江容眼看着她滚下去,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然后先是抱着自己的头要蹲下去,蹲到一半的时候,战胜了自己崩溃的本能,连滚带爬地朝着顾小文跑下去。
白康城也赶紧跑下来查看,没见到顾小文身上有明显的伤,但是人软绵绵的滚烫,怎么摆弄怎么试图叫醒都没有意识。
于是半夜三更,顾小文哄人计划的后半截儿,白康城亲自开着车,带着江容和顾小文朝着医院赶去。
顾小文却没有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失去意识,但是她也很离奇地根本醒不过来,耳边一会儿是滴滴的仪器响声,一会儿是江容崩溃着急的哭声。
她被什么拉扯着,就快要被拉扯成两半似的,还有江容的声音在耳边对她说,“我找到他们了。”
“我要去撞死他们……”
“你还会……醒过来吗?”
顾小文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是在一个陌生的病房,她只能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她的床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用一种哀伤无比的似乎看一眼,就能发现他连灵魂都在哭泣眼神的看着她。
她想要动,想要说话,但是很快身体很沉很沉,像一直在下坠,不断地下坠,失重感清晰得很,仿佛四肢和灵魂都没有着落。
耳边还是那句,十分低哑的问话,是江容的声音,又不太像,比江容要低沉许多,“我还能……活着看你醒过来吗?”
顾小文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一条静谧的河水,她感觉到了窒息,有什么即将将她溺毙。
她不能就这么沉下去,不能……江容,江容还在等着她,他肯定吓坏了。
顾小文猛地睁开眼的时候,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种机器的嗡鸣声,但是屋子里的光线很亮很亮。
“没有检查出任何的外伤,你也说了就只是三四阶台阶,她还是跪着翻下去的,”熟悉的温润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应该就是过度疲劳加上感冒,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让人给她预约个全身的磁共振……”
“哦,我看不用了,她醒了。”
顾小文视线先是聚焦在天花板上,然后又侧头看向床头三个说话的人,熟悉的声音是许双,随着许双的话音一落,三个人同时朝着顾小文这边看过来。
许双率先走过来,检查顾小文的眼睛,而后把小手电揣兜里,问她,“感觉下,哪里不舒服?疼吗,或者麻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