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他伸手抓乱了自己被理发师精心打理定型的头发,问:“为什么。”
“因为……”顾小文看着江容,思考了一下。
她总不能说她见色起意?江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撵出去,而且江容大概根本不懂男女怎么搞对象这事儿,他很闭塞,自我封闭,就算发育得好,他也才十九,白纸一张。
往白纸上作画这件事,没人不爱干。
但江容看上去很柔软,其实很锋利,很执拗,他很难接受改变。
不知道怎么道歉就让她出去,必然会因为她突然说出真正目的,拒绝和她接触。
他连个朋友都没有,连白康城都不太亲近,他们家的保姆,那么温柔的汪莲华都不肯理,可见跟他接触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再说顾小文真的也不急,她做什么都有计划。
“因为和你在一起很开心,”顾小文说,“你不是吗?”
她说:“我们很多的想法都一样。”
“不喜欢改变,”顾小文说,“喜欢安静,专注,我们相处得很融洽不是吗?”
江容没轻易被她骗过去,即便她说得如此真诚。顾小文无奈地笑笑,江容应该是她遇见过最难骗的人。
“不。”江容摇头。
他连着说了好几个不,顾小文问他,“不愿意啊。”
“不,不开心。”江容看着顾小文,指着她的手腕,“我咬你。”
“你不……开心。”江容说,“没人会喜欢,喜欢被咬,很疼。”
他自己也不喜欢。
说完这些话,他狠狠松了口气。
他的面色又因为激动红起来,这一次连眼圈都红了。
“你出去。”
他又说。
任谁吃了这么多的闭门羹,也要灰心丧气了,顾小文也有点无奈,她现在对江容的兴致很大,具体为什么这么大,她其实也有些惊讶。
男人见的很多了,睡也睡过很多了,江容这样的确实很招人,但也不至于到能把人给迷到神魂颠倒的地步。
他连沟通都成问题,顾小文骨子里也并没有圣母救赎世人的基因。
这件事她还真的没认真想过,此时此刻认真想了下,顾小文脑中闪过了一个骨瘦嶙峋的,却每天在她下班之后,都会在他家的门口等着她的男孩。
那时候是她最艰难的时候,刚刚混出头,还是个女人,她每一天的酒局,都要到深夜一两点。
而因为几个包子和剩菜,那个住在她隔壁的小骷髅,从每天等他哥哥回家,变成了等完他哥哥,还要等她也回来,才会离开门口。即便是顾小文后来发现之后,根本不再给他吃的,他也依旧会等在那个老旧得裂纹掉漆的大门后面,听到她高跟鞋得声音,就趴在门缝上确认她的回来。
顾小文定定的看着江容,他和那个后来不知所踪的小骷髅其实一丁点也不像,她根本没有看过那孩子长什么样,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患有自闭症。
顾小文有些荒谬的嗤笑一声,残忍又无情的把自己的心脏刨开,翻找里面的真实原因――她不是把江容当成了谁,当时对于那个瘦的骷髅一样的,比她小了近十岁的小孩儿,也没有什么当狗投喂之外的其他变态想法。
她大概是……想在江容这样的,病态不可逆的人身上,寻找一份得到了就会恒久不变的温暖。
自闭症是一生无法治愈的疾病,而他一旦形成了对一个人的依赖,过程很难,却将不可逆转。
顾小文骂了一句自己变态,但同时她太了解自己,她无法去和一个正常的人建立任何形势的长久关系,她多疑到近病态,一度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戒备和敌意,她根本无法给与任何人信任。
除非他患有不可逆的病症,从生理病例心理上就不可能背弃。
顾小文恍然大悟,原来她竟不是见色起意,大概因为死了一遭,孤单的久了,想给自己找个伴儿。
她看着江容笑起来,脑中闪过万千思绪,但也仅仅只是愣怔片刻,剖析完了自己的心理,她再看江容,就更温柔如水。
她声调清缓的开口,“我确实不喜欢被咬,很疼。”
江容点了点头,呼吸很急,眼圈更红了。
他身体不太协调地跑到了门边,把门打开,看着顾小文,“出去。”
“但是,”顾小文走到门边,没有出去,而是抬起了手。
“你看,”顾小文把手腕上的伤展示给将江容看,说,“它已经快要好了。”
江容看了一眼,就迅速地撇过头。
顾小文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我不怪你,”她说,“而且和这点伤比起来,你带给我的快乐更多。”
“你还帮我画了画,不怕我死了又活过来,相信我说的所有话,”顾小文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这都是因为你那天对我说了你看到的,我才知道怎么去查。”
“这都亏了你,我们很合拍。”顾小文说,“那天拼乐高,你也帮我纠正过很多次,没人对我这么耐心过。”
顾小文那天是故意拼错,那段时间里,有耐心的不只是她,江容也在一遍一遍地,极具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