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
钟溪突然觉得又可笑又可悲。
他眼中仿佛有水光一闪而逝,微微抬起手摸了摸林的脸,喃喃道:“不好笑就不要笑。”
林连忙抓住他的手,有些着急地说:“我……我做错了吗?我说错了吗?我、我是不是不该笑?林、林不笑了……”
钟溪也发现了,每当林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时,总是会自称自己“林”,而不是“我”。
他悲哀地看着林,问他:“林,你真的喜欢我吗?”
林立刻抓着他的手:“喜欢,很喜欢。”
钟溪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林浑身一僵,愕然看着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钟溪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茫然和他对视了许久,才颤抖着手抓住林的袖子。
“你说错了。”林浑身都在抖,灰色的瞳孔都在晃个不停,他仰着头几乎是乞求地看着钟溪,催促他,“钟溪,你快说你说错了,你喜欢林,很喜欢很喜欢……”
钟溪残忍地推开他的手,一字一顿说:“我没说错。”
林呆呆看着他。
“我不喜欢现在的你。”钟溪说,“我不喜欢一个被精心伪装千挑万选的林,我只喜欢有自我意识,不用万事附和我的林,你懂吗?”
林不懂,他拼命摇头,抖着声音害怕地问:“什、什么是自我意识啊?林做钟溪会喜欢的事情不好吗?”
钟溪说:“不好。”
林一直抓着他的手臂,头痛欲裂,他拼命晃着钟溪的手,像是平时找钟溪撒娇时那样,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几乎是带着点宣泄性地目的使劲摇晃。
钟溪任由他扯个不停,冷漠地说:“自我意识就是你的本性,我不想你在我面前有任何伪装。”
“伪装?”林颤抖着看着他,“是……是我哥哥对你说了什么吗?”
钟溪:“是。”
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知道我是……”
“是,你是特例。”
林呆了五秒钟,突然抱住头惨叫一声,耳朵里一阵朦胧,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拼命喊叫,也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用力挣扎将头往桌子上撞。
钟溪死死按住他,将他抱在自己怀里,制住他的自残。
林嘴中拼命嘶喊着无意识的话。
“钟溪不会喜欢特例!”
“钟溪……”
“钟溪要离开林了!”
钟溪一把将他捂住耳朵的手扯开,厉声说:“你没有让我看到过你的本性,又怎么会知道我不会喜欢?!”
林神智狂乱,根本不敢去听钟溪在说什么,他拼命地想要捂住耳朵,却被钟溪死死按住双手。
“没有人会喜欢特例!”林嗓子都叫得嘶哑了,“林已经学会了正常人的感情!林不要在钟溪面前露出本性!”
钟溪根本和他说不通,只能强行掰开他捂住耳朵的手,死死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制住他所有狂乱的挣扎。
“你为什么不信我?”
钟溪用力拥住他,好像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中,他眼中两行眼泪缓慢落下来,滴在林的脖颈上。
“林,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就断定我不会喜欢特例的你,林,这对我不公平。”钟溪从来没有觉得说出一句话来有这么痛苦,他难过得仿佛把整个心脏生生剖出来。
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神智混乱的林就算憋炸了肺,眼泪依然流不出来一滴,他浑身被紧紧抱着,逐渐脱离再也挣扎不了,嘴中却依然固执地说着。
“钟溪不喜欢特例。”
钟溪突然惨笑了出来,他又哭又笑,心中有再多的悲愤和痛苦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发泄,只能抱着林的后脑将他按在自己颈窝,贴着他的耳朵嘶声问他。
“如果我喜欢呢?”钟溪一边流泪一边问他,“你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就认定我不喜欢?哪怕你问我一句啊……”
林,就一句。
只要你问我一句。
林大病初愈,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了一会就脱力地被钟溪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双目呆滞,死死抓着钟溪的衣襟,嗓子都哑了却还在说着什么。
“林的本性……”林喃喃地说,“就是那次拿刀差点杀了你。”
钟溪浑身一震。
“当我是特例的时候,相季阑恨不得杀了我,垃圾星的所有人很想要我死……”林的声音就像一根蛛网,似乎随时都会断掉,“可是……当我学会了正常人的感情了,就没人想杀我了,相季阑没有再管我,在学校也有人和我做朋友,钟、钟溪也喜欢我……”
林微微抬起头,眼眸失神地看着钟溪,问他:“其他人我并不在意,但是如果弄丢了你,林……怎么办啊?”
钟溪茫然看了他很久,才终于再次抱住他,将脸埋在林的颈窝,彻底没忍住地哭出声。
“求求你,放过我吧。”钟溪终于崩溃了,“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钟溪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痛苦的折磨,他几乎想要把整颗心挖出来给林看,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林却画地为牢将自己牢牢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