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辞十分矜持,哪怕睡一张床上也要搞两床被子。
钟溪有些轻微的神经衰弱,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被吵醒,大半夜他半梦半醒间听到被子一阵窸窣的声响,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林北辞悄咪咪地掀开他的被子,虫子似的拱了进来。
钟溪微怔,无奈道:“做噩梦了?”
林北辞浑身一僵,从被子里拱出来,小奶猫似的露出半个头,小声说:“你还没睡呢?”
钟溪睁眼说瞎话:“嗯,睡不着。”
林北辞眼睛一弯:“我也睡不着。”
打死都不说自己是被噩梦吓醒的。
钟溪失笑,也没拆穿他,微微张开手:“来?”
林北辞矜持了一会,突然翻身一滚,整个人滚到了钟溪怀里。
钟溪抱住他,轻轻在他额头上蹭了蹭,轻声说:“别害怕,我在这里。”
林北辞叽叽咕咕:“我没害怕。”
钟溪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他拍了拍林北辞的后背:“再睡一会吧,楼下有家早餐店,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林北辞原本做噩梦吓得浑身冷汗,但是一窝在钟溪怀里,那独特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让他又开始昏昏欲睡,他懒洋洋地在钟溪肩上蹭了蹭,喃喃道:“都行。”
钟溪:“睡吧。”
林北辞:“嗯。”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林北辞被钟溪的闹铃吵醒,迷迷瞪瞪坐在床上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房门开着一条缝,外面传来钟溪的脚步声,林北辞刚睡醒,恍惚觉得有点不真实。
钟溪听到闹铃,轻轻推开门,看到林北辞在那揉眼睛,淡淡道:“醒了?快起床吧,牙刷用蓝色的那个。”
林北辞眨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才爬起来乖乖洗漱去了。
他洗好脸,钟溪走过来给他拿毛巾,正好扫见他正在往额头上贴创口贴。
钟溪挑眉,随口问道:“我一直都想问了,你额头上是有伤吗?”
林北辞手一抖,创口贴直接贴歪了,他一把捂住额头,脸都憋得通红,拼命朝钟溪摆手:“出、出去!你出去!”
林北辞如果反应没这么大,钟溪可能就出去了,但是这个反应明显说明有鬼,钟溪直接就来了兴致,慢条斯理地走过去。
“让我看看。”
林北辞瞪他,死命捂着头:“我不。”
钟溪说:“让我看一眼,亲一下。”
林北辞:“……”
林北辞满脸写着“你作弊!”
钟溪淡淡道:“成不成交?”
林北辞满脸屈辱,纠结了半天,才蔫蔫地把手放下了:“成交。”
钟溪扒开他的头发看了看,差点直接笑出来。
林北辞额头上没有伤,相反皮肤还挺光滑,只是白皙的额头上有一小块更加煞白的印子,看着正是林北辞贴创口贴晒太阳留下的印子。
钟溪拼命忍笑:“你……这是怎么回事?”
林北辞蔫哒哒的:“之前觉得贴创口贴挺酷的,但是只贴了两天,就被晒出个印子,怎么都消不下去。”
钟溪握拳抵唇轻轻笑了一声,干咳道:“你总是贴,当然消不下去。”
林北辞也很苦恼:“可是很丑。”
钟溪轻轻摸着他的侧脸,凑上前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昧着良心说:“挺好看的,不丑。”
林北辞把头发扒拉了一下,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偏头问钟溪:“这样还能看见吗?”
钟溪给他理了一下刘海:“嗯,瞧不见了,几天就好了,别再贴了,不难受吗?”
林北辞很听话,就没再贴了。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步行去学校。
只是到了校门口,林北辞迎面就瞧见站在校门口的相修泽。
林北辞本能地就要跑,但是相修泽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弟弟,没等他跑走就急忙追了上来。
“林林!”
林北辞不情不愿地停下了步子,钟溪在一旁微微挑了挑眉。
林北辞不想钟溪见相修泽,闷声对钟溪说:“你先走吧。”
钟溪:“你……”
正在这时,学校的预备铃直接响了。
林北辞见钟溪不想走,连忙催他:“快去吧,我们放学后见。”
钟溪知道相修泽不像相季阑那样混账,犹豫了一下,这才走了。
相修泽很快跟上来,余光扫了钟溪,问林北辞:“他是?”
林北辞说:“我男朋友。”
相修泽一愣,差点炸了:“什、什么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情?!哥不允许!”
林北辞哼唧:“如果没有这个男朋友,昨天晚上我就要在长椅上睡觉了呢。”
相修泽一听,顿时心疼得要命,他将怒气收敛下去,小声哄林北辞:“别和哥哥置气了好不好?你虽然不姓相但还是我亲弟弟,哥哥给你点生活费你怎么还攒着不用?这不是和哥哥生分了吗?”
林北辞说:“我不要。”
相修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摸了摸林北辞的头,林北辞一被触碰立刻往旁边一偏,不让他摸。
相修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