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溪大概是没见过他在一个人手中吃瘪这么多回,看好戏看得不亦乐乎,哪里会大发慈悲给他。
但是他又不能把自己的高兴表现出来,只能高深莫测地说:“不行。”
林北辞气得半死,正要再和这个小崽子掰扯掰扯,之前那几个人已经听到乐居龄的声音,面色不善地走过来一个人——就是之前推乐居龄的男人。
听到脚步声,乐居龄瞪大眼睛往后瞥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死皮赖脸卖挂的”,当即脸上浮现四个大字——吾命休矣。
林北辞面无表情:“现在,点收取,我就是你的附属卡,像这种小喽啰,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听着更像卖挂的了。
乐居龄十分有竞技精神,誓死不开挂,哪怕是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也不屈服在林北辞的淫威之下,他梗着脖子:“我不!”
林北辞抬手,威胁:“你信不信我和那个人一起打你?”
乐居龄虽然靠着一腔热血跑了上来,但是被海风一吹,那薄薄的一层血皮顷刻间就凉透了,他十分委屈,但是又不愿意违背原则,愣是不屈服。
就连钟溪都看不下去了:“你好好和他说,他这孩子脑子比较直,只认死理,你就算再吓他也没用的。”
林北辞有些烦躁:“我不会哄孩子!”
从来只有别人哄他的份。
几句话的功夫,第九服的男人已经沉着脸走了过来,他就像是没看到林北辞,抬手把柔柔弱弱的乐居龄从礁石后面拎了起来。
乐居龄四肢胡乱扑腾:“哇哇!放开我!你们这群偷渡的!”
男人几乎被他气笑了,他拎着乐居龄朝着岸边的队友走了过去。
队友看到不住扑腾的乐居龄,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他?你把他抓来干什么?”
男人道:“都说第七服的海妖塞壬不能轻易靠近,要不然怕是会掉一半血,还说有什么隐藏彩蛋,好不容易来一次,抓他过来试试水。”
乐居龄瞪着他们。
其他人看着他,调笑道:“小公主啊,你帮我们试试水,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就把你救出来,怎么样?”
乐居龄:“才不!你们没安好心。”
众人:“……”
林北辞:“……”
林北辞作为附属卡,在没有绑定乐居龄之前别人是看不见他的,看到其他人也被乐居龄这死孩子怼,林北辞莫名觉得畅快了——他突然就理解了上个世界容兴怀为什么看到他虐别人黑化值就蹭蹭蹭往下降了。
看到别人也被怼,真的很解气。
林北辞心情一好,优哉游哉地跟着那几个人上了木船,漂浮在乐居龄旁边,眉头轻挑:“真的不收?”
乐居龄抱着膝盖委屈地缩在船的角落里,小小一团看着十分可怜,他哼:“不。”
林北辞又来气了:“我……”
钟溪安抚他:“别气别气,不值得不值得。”
林北辞:“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啊?!”
钟溪:“孩子都这样,习惯就好。”
林北辞只好努力习惯,他运了运气,耐着性子说:“他们没有看到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乐居龄还是个半大孩子,好奇心也重,闻言也不哼了,疑惑地看着他。
“那是因为我是你的附属卡啊,如果你不收取我,别人就看不到我。”林北辞说,“而且这邮件是有时效性的,如果二十四小时你不收取,那就过期了。”
想了想,林北辞又难得多解释了一句:“刚才我就是和你说个玩笑。”
乐居龄还是对他很怀疑。
就在林北辞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船底突然碰到了暗礁,一阵摇晃,差点把人从船上甩下去。
十米之外,正是对月吟唱的海妖塞壬。
离得近了,塞壬的美艳就像是淬了毒似的,让人看一眼仿佛就能窒息。
行船的男人忍不住把船再往前靠近。
乐居龄死死扒着船沿,没忍住劝阻道:“不能再往前啦,会沉船的!”
男人愣了一下,突然回头看向了他。
知道他的打算,乐居龄暗骂自己嘴欠,恨不得把自己缩得再小一点,让他们看不见才好。
船又艰难行了几步,终于在塞壬右侧停了下来,几个队友疯狂拍照拍视频,行船的男人则是将乐居龄拎着领子悬在半空,露出一个笑容。
乐居龄有些害怕:“冷静啊,你们照片也拍了,该回去放了我吧。”
男人冷笑一声:“我听说有人靠近塞壬,会发生十分有趣的事情,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见识一下呢?”
乐居龄虚张声势地瞪他,敢情去送死的不是你。
玩《灯塔》游戏的每个人都有游戏仓,利用营养液来维持生机,而每个游戏仓都有传感器,虽然只有真正感觉的十分之一,但是死上一回还是很痛苦的,身上的装备、金钱、等级全都会清零,以至于玩个游戏每个人都很惜命。
乐居龄还在挣扎,男人却已经不耐烦了,他用力将乐居龄扔向了不远处的塞壬,一旁的队友丝毫没有“杀”人的负罪感,还在嘻嘻哈哈地拍照录视频。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