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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如何能让民妇看得起?你们又有哪一点能够让民妇看得起?”

“好!夫人所言甚是,圣人有云,读书人以德为本,以能为末!尔等德行不修,知错不改,枉为读书人,我玉州书院容不下尔等,以后你们不必再来了!”赵清瑞一锤定音。

让众学子皆傻了眼。

他们以为被许殊在众目睽睽之下辱骂已经是平生最羞愧之事,不曾想,还有更大的挫折在等着他们。被书院以品行不端为由驱逐,传出去,以后还有哪个夫子不要名声了,敢收他们啊?他们没书念了,又何谈前程?

“山长,学生知错了,请你给学生一个机会,学生一定悔改!”

……

詹师爷看到慌了神的学子们,不由暗暗摇头。再看向许殊的眼神也变了许多,她虽为一介女子,可无论是开办免费的学堂,还是资助书院,以及今日怒怼众学子,都让人刮目相看。尤其是怒怼学子这一段,有理有据,条理清楚,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有她说得这么好。

赵清瑞对这些学子失望极了,根本不搭理他们。

学子们苦苦哀求了一阵还是无用,渐渐消停下来。

许殊又发话了,她道:“你们今日既以我苛待羞辱寇正元为由向我发难,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一年读书所需的花费多少?”

已经在她手下吃了大亏的诸学子赶紧垂下头,不敢吭声。

他们不主动回答,许殊便顺手点了两个人:“你,你,你们说说,理是越辩越明,咱们就好好辩辩!”

第一个被点到的陈施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认命地拱手说道:“回齐夫人,小子一年所需在二十两银子左右!”

另一个学子见他开了口,也主动表态:“我……小子也差不多,大概十几两银子吧!”

“很好。”许殊冷笑,“那你们知道寇正元一年开销多少吗?他每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束脩还是府中所出,却还是不够,每月小女还要贴他不少银子,仍不够,小女见我不喜,就悄悄绣手帕去卖了换铜钱给他花。粗粗算下来,他一年得花两三百两银子,用的笔墨纸砚无一不是精品,怕是你们学院的很多夫子都没他用的好,去书局买古籍也总是眼都不眨,一本接一本的买回家。身为他的同窗好友,你们应该清楚他平日所用的一应物具,我没说错吧?”

听到这笔帐,好些学子纷纷去看寇正元。

平日里看他花钱豪气大方,大家也没多想,真是万万没料到,他一年能花这么多银子,若不是齐家这种巨富之家,谁供应得起。毕竟读书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成的,有些考了几十年都中不了秀才,便意味着对家里没任何的回报。有几家禁得起这样花钱啊?

听到这笔帐,好些个学子心里的后悔就像爬上树的蔓藤,无边无际地扩散。他们这些每年只有二十几两银子花的人去替每年花几百两银子的人打抱不平,还将自己也赔了进去,显得他们像个笑话一样!

从齐管家站出来说齐府要开办免费的学堂开始,机敏的寇正元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是不相信齐管家的说辞的,旁人不了解,他还不清楚吗?齐家乃是一介商贾,满身铜臭味,眼里只看得到那黄白之物,他花点钱念书都舍不得,整日指桑骂槐,又怎会愿意花大价钱,为全城百姓谋福利?

沽名钓誉,作秀,肯定是看今天这事不好糊弄,所以他们俩才联合起来弄出这么一套说辞糊弄大家。等时日一长,谁还记得今天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齐家什么损失都没有,还能赢个好名声。

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山长亲自出面证实了此事,形势一下子逆转,那些替他打抱不平的同窗皆马上转变了立场。他马上意识到今日之事是不成了,稍有不慎还会反噬到他,如今他站出来说什么都不合适,不若躲起来。他悄悄往后退了退,缩着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希望这事能快快过去。

谁料许殊竟不依不饶,追着他不放,一下子让他成为了人群瞩目的焦点。

大家都看着他,他再躲已经不合适了。

寇正元拱了拱手,态度谦和有礼、不卑不亢的:“许是小婿误会了母亲的好意,小婿在这里替母亲陪不是。诸位同窗也是喝了酒,听小婿发了几句牢骚,替小婿打抱不平。他们原也是不想做什么的,只是想找母亲理论理论,只是大家喝多了闹出的误会。此事皆因小婿而起,都是小婿的错,母亲大人有大量,怪罪小婿便是,别跟他们计较了!”

许殊盯着寇正元,好一朵白莲花,不争辩,上来就认错,还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替这些同窗开脱,不愧是男主,脑子就是灵活。

瞧瞧,好几个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瓜学子脸上竟露出愧疚之色,似乎是对刚才在心里埋怨寇正元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