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已至,按照往年的惯例,除夕这天,京中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及其家属都要进宫拜见帝后。
听到这个消息,许殊稍稍一愣,心里有了计较,这只怕是宴无好宴。进宫后,皇后很可能是要单独见她,跟她谈谈陆瑶跟薛煦州的事,那她还能装聋作哑拒绝吗?
若是不拒绝,回来就得自己跟杨家退亲,然后去陆家提亲,这得罪人的事不就落到了她的脑袋上?
许殊不干,干脆找了个跟儿子一样的借口,以身体有恙,怕将病气过给了贵人为由,告假在家,过了个舒舒服服的年。
见她不接招,陆家和太子实在等不了,也顾不得名声了。
大年初三的那天,赐婚的圣旨就抵达了薛府。
不少人都看到,薛府门前,许殊面无表情地接了圣旨,连赏银都没给传旨的太监,拿着圣旨如丧考妣。
传旨太监头一次遇到这种事,碰了一鼻子灰,很是窝火,回去后大肆宣传这个事。
不到一天的功夫,大家都知道了薛家对赐婚不满。
许殊听到这个消息,笑了笑。不满又如何,薛煦州早有婚约,她不情愿不是很正常吗?皇室以此发难,不但站不住脚,顶多也只能小小的惩戒一番。那心机深沉的太子又怎会在时机不成熟的打草惊蛇呢!
果然不出许殊所料,宫里并未有任何表示。
她也沉得住气,接了圣旨后,该吃吃该喝喝,还是没行动。说是赐婚,又没说什么时候,她便是拖拖又如何?
她拖得,陆瑶等不起。这道圣旨和薛府的作为,让陆家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强权压人,对方仍不情愿,这是何等的羞辱,坊间各种难听的话都传了出来。陆瑶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对许殊的恨意又更上一层。
但如今她奈何不了许殊,只能悄悄派人送信给薛煦州。
这次有了太子帮忙,信倒是顺利地送到了薛煦州手里。
薛煦州看完了信,让随从搀扶着上门致歉:“娘,都是儿的错,这么久了,你的气也应该消了吧!”
许殊睨了他一眼,冷笑,直接将圣旨砸到了他头上:“你来不就是为这个吗?拿着!既然都能下床了,那就跟我走,去定北侯府负荆请罪!”
见她终于肯妥协了,薛煦州大大地松了口气:“谢谢娘,儿听你的,这就去杨府请罪!”
许殊没搭理他,转身出门,母子二人乘车前往定北侯府。
看到他们府上马车的方向,不少人都得了消息,很好奇这两家的婚约会以何种方式终结,都悄悄派家丁去打探情况。
到了杨府,没进门,许殊就下了马车,还朝里面喊道:“出来!”
薛煦州拖着病体下了马车:“娘!”
许殊瞥他一记:“跪下!”
薛煦州自知理亏,规矩地跪在杨府门前。
杨家的门房一瞧这情况,赶紧派人去通知管家。
管家得了消息,头都大了,一边派人去通知主子,一边亲自出来迎接许殊:“薛夫人,薛大将军,这是做什么,快请进!”
许殊面色冷然:“杨管家不必多礼,是我薛家背信弃义,该他跪的。麻烦管家通报一声,就说薛家来请罪了!”
管家处理不了这么大的事,又派脚程快的赶紧去通知主子。
好好的闺女被退婚,哪怕早有心理准备,杨家还是气,过了许久,也只有杨二奶奶出来迎接许殊:“薛夫人,里面请,我家婆母身体不适,不能亲迎!”
许殊微笑着说:“是我不请自来,打扰了,劳烦二奶奶带路。”
进府后,二奶奶将许殊领到了定北侯夫人的院子。
定北侯夫人的脸色极差,虽说这事大家都知道是陆瑶和薛煦州不要脸,勾勾搭搭,可退婚到底有损女儿家的名声。想到孙女最近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定北侯就没法给许殊好脸色,不咸不淡地说:“薛夫人请坐,你的来意我们已经清楚。香雪,将东西呈上来!”
丫鬟将一块精美的和田玉呈了上来。这是当初订婚时交换的信物,如今退婚,各归原主。
许殊浅笑,没接这话,反而提了个没头没尾的要求:“夫人,能否请侯爷过来一叙?”
杨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吩咐丫鬟去请侯爷过来。
不多时,老侯爷就到了。
许殊连忙起身见礼:“侄媳见过侯爷!”
头发胡须花白的老侯爷摆了摆手,态度倒是和善得多:“薛夫人,你来所谓何意,我已知晓。此事怨不得谁,只能说咱们两家没这个缘分,归还了信物,将你家小子领回去吧!”
姜还是老的辣,这姿态可做得真够可以的。
许殊可不信杨家会没有怨言,她微微一笑道:“侯爷,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侯爷瞥了她一眼,摆手,屋子里伺候的下人赶紧出去。
等只剩他们三人,许殊淡定地说道:“侯爷,夫人,薛杨两家世代交好,守望相助。侄媳今日前来,一是为告罪,二来也是想替小子煦明求娶贵府大姑娘!”
杨夫人手里的茶盏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14 17:5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