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在这么多大人面前有辱斯文!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祭酒大人,你也看到了!这种学生若是都能参加荐试,以后他在朝廷行走,怕是要把我们国子监的脸都给丢尽了!”
陈锦半天才反应过来。
策论的事情,他也不敢再纠缠了,又开始攻击沈安的有辱斯文。
“陈大人!你先退下去!”
公孙度脸已经铁青。
别说以后了,现在这事情传出去,国子监的脸就已经丢尽了。
陈锦还想说些什么,可还未开口,公孙度瞪着眼睛再次呵斥:“陈锦,退下去!”
“各位同僚,你们都是朝廷命官,却在大殿之上逞口舌之快,成何体统?”
“今日是来商讨郭大人推荐信的事情,这里不是公堂,你们也不是原告被告!一定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公孙度没有再点名道姓,可是话中所指,任谁都知道是陈锦和江卫。
当然也在旁敲侧击沈安,让他注意接下来的言词。
“谨遵大人训斥!”众人齐声说道。
曹安也走回了座位,干脆不再说话,双目一眯假寐起来。
其他人也差不多!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沈安得罪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沈安,刚刚陈大人虽然言辞有些激烈,但他说的也并无道理,荐试所考察的也主要是策论。”
“倘若我们国子监准许你去参加,你的策论又答非所问,到时候上呈天子,怕是污了郭大人的脸面,对你自己的仕途也会有所影响。”
“所以,不管是为了郭大人,还是你自己,在准许你参加荐试之前,我们国子监还是想考察一下你的策论,你可否有意见?”
公孙度的话,又是一番官场范文。
有理有据,容不得人反驳。
还问你有没有意见,沈安要是再说不同意,那就理亏了。
“祭酒大人请出题!”他也不废话。
“好!”
公孙度微微点头,拂了拂衣袖:“今日天子正为北地战事和南方灾荒的事情头疼。”
“朝中有人谏言天子,朝廷升平日久,国富民强,灾荒不可不救,理应以怀柔对北地,罢兵戈,先救灾民。”
“武备与民生之争,在我朝已有数十年之久,你就以此为题吧!”
大梁国边境强敌环视,立国之初为了安定北方,便割让了重镇燕州十六郡。
从此北地再无要地可守,蛮夷长驱南下,如入无人之境。
大梁一直以钱帛怀柔,才换来上百年的和平。
可是最近北地蛮夷朝廷也发生了变故,皇太后垂帘听政,采纳朝中主战派谏言,重启两国战事。
靠近燕州的云州等地接连失守!
所幸北地物资匮乏,农业根基薄弱,战事又是仓猝而起,攻陷云州后,便无力前进。
这才让大梁有了喘息之机。
但也因此诱发了朝廷的争论,到底应不应该长期武备。
以文官为首的主和派自然不愿如此。
一旦朝廷重视武备,那武将的地位自然会节节攀升,文官的权利也就因此削弱。
这是他们所不愿看到的!
沈安沉吟了一会后,心中暗骂起了公孙度。
这个老贼好奸诈!
挖了个巨坑让他跳!
朝中文武百官,真龙天子都还没有结论的话题,丢给他来做!
他要是说应该长期武备,那不是把朝中文官得罪个一干二净。
就连给他写推荐信的郭甫,都是铁杆的主和派。
可他若是反对长期武备,那答出来的内容,早就是文官们提出过的。
到时候公孙度来一句,策论毫无建树!
参加荐试也就没有希望了!
老狐狸啊!
能做到从三品祭酒的,果然不简单!
“你可准备好了?”公孙度问道。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来以你的才华,定然可以洋洋洒洒写出千字之文。”
还没等沈安答应,立刻便有人端着笔墨纸砚和桌椅走了出来。
连香炉都有人搬了过来,里面插着一根只有筷子粗的香。
这尼玛早有准备啊!
原来刚刚江卫和陈锦的刁难不过是开胃菜呢?
好吧!
既然人家已经开席,咱不上桌就有点对不起人了。
沈安坐了下来,拿起了毛笔,犹豫了好一会也没有下笔。
前有文官,后有国子监的大坑。
这文章的角度不好选啊!
陈锦这个死都不认输的家伙,又冷笑一声。
“一个连府兵制、募兵制都分不清的人,让他写武备策论,怕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卧槽!
对啊!从兵役制度写!
沈安脸不红心不跳,平静地朝着陈锦说道:“陈大人看好了!”
尼玛给了个神助攻!
看老子一会给你颁个大奖!
刷刷刷~~~
半柱香刚刚烧完,沈安啪的一声将毛笔放下。
吹了吹纸上还没有彻底干涸的墨迹:“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