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小子,这可是公堂,别胡闹!”
冯成贵摆了摆手,示意沈安从哪来的回哪去。
毕竟他和沈大福私交不错,能不让他家儿子惹事,就算帮沈家大忙了。
“大人,在下并非胡闹,此次前来,是替荣家小姐状告布商孙喜望,联合诸多商人,扰乱京都布匹市场,还望大人明察!”
沈安眼中蕴含着委屈之色,可气势却是十足。
见识过沈安的牙尖嘴利,孙喜旺和满身纱布的赵宝坤,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
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两人就算都有功名在身,慌乱之间,也赶紧跪在地上,朝着冯成贵连连磕头,口中只剩下了两个字。
“冤枉!”
“冤枉啊!”
沈安也不等冯成贵详细问,趁热打铁逼近孙喜旺身旁:“冤枉?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故意指使城里所有的胚布供货商,停止向荣家供货!”
说完,他猛地转身,看向了冯成贵:“大人,你可以随时拘传胚布供应商到堂,我说的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我相信那些胚布供应商在大人的威严之下,绝对不敢虚言欺骗!”
冯成贵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不是都说沈家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这条理!
这气势!
这明里暗里对自己的吹捧!
哪里是不安世事的废物,简直就是个人精呀!
不过这马屁拍的他舒服!
拢了拢朝服的袖子,冯成贵看向堂下几人:“扰乱市场,此事可大可小,沈公子,你仔细说说。”
“沈安,你莫要胡言!”还不等沈安开口,孙喜望便忍不住呵斥。
沈安从他手里坑了十万两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呢,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告状,让工部侍郎把自己传唤到这儿来了!
孙喜望此刻对沈安的恨,可是到达了顶峰。
“冯大人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为你这小事操劳?”赵宝坤尽管浑身帮着绷带,却也在此时狠狠瞪着沈安,强行插嘴。
“小事?”
沈安冷哧一声,看了他一眼。
不知怎地,这犀利的眼神,让赵宝坤莫名打了个寒颤,脑海里浮现出昨日那五十个板子的痛……
没继续管二人的目光,沈安望向冯成贵,拱手道:“大人,在下若是没有记错,在大梁《商律统类》中,有一条的明文律法,任何商家不能无理由窜拢其余商家,对他人行抵制之举。”
“不知在下是否有记错内容?”
沈安语调舒缓,身态间透着一抹自信,倒是让座上的冯成贵一愣。
身为工部侍郎,工部与商业上的事情接轨,冯成贵对这等律法再清楚不过。
可沈安这败家子,怎么对也律法如此清楚?
“有。”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承认了沈安的说法。
“大人,您不要听沈安胡言,他所说无理由窜拢一事,纯属是无羁之谈!”
咬了咬牙,孙喜望眼中尽是狠意:“孙家联合其他布商抵制荣家,全然是因为荣家布庄售卖天价布匹一事!”
“大梁律法明确规定,大梁商人不可哄抬物价!”
顿了一顿,孙喜望将话锋直接转到了沈安身上,带着满满恶意的开口道:“大人,沈公子帮荣家做状师,也许荣家哄抬物价的背后,也有沈家手笔呢!大人您一定要明察啊!”
啪啪啪!
孙喜望话音刚落,沈安连连拍手。
“好好好!大人威武,三两句话便让孙喜旺不打自招了!”
“他自己都承认了,正是因为荣家的布品质好,卖出了高价,他才心生嫉妒,想要联合胚布供应商,打压荣家!”
闻言,孙喜望脸色都铁青了!
这沈安,居然从他的话里找漏洞!
“呵!沈安你别血口喷人,分明就是荣家一匹布卖三千文的天价,要说扰乱市场,那也是荣家扰乱市场才对!”
孙喜望指着沈安,语气凶狠,眼神阴毒。
闻言,一直站在旁边的荣锦瑟脸色发白,紧咬红唇。
三千文一匹的布,定价确实太高了,她当时应该阻止沈安这么定价的,否则对手也不会揪住这条不放了。
心里默默感叹一声,荣锦瑟此刻满是绝望。
然而沈安却淡定无比,缓缓开口:“荣家布庄售卖对象,与孙家售卖对象不同,这价位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布匹?”
不等沈安说完,孙喜望急忙忙的跳了出来。
“呵。”看着孙喜望样子,沈安嗤笑出声,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道:“粗麻布匹,与丝绸布匹可是一个价位?”
“这,这……”
孙喜望眼珠乱转间,半晌找不到反驳的借口,只得强词夺理:“二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自然是不同价位,可那荣家所卖布匹与京城众布商的布匹是同一材质,为何价位相差甚远?”
“这就是我马上要说的了。”沈安不急不缓的悠悠回了一句。
然后直接无视孙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