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存活?”沙克对于沈安的话既感到惊喜又意外,眼神中更是写满了疑问。毕竟,他怎么想也觉得对方不该如此宽容自己。
可沈安却立刻给出了解释:“过去,朝廷和我的确不知道,在大漠之内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部落。而此次行军作战,无论我们是否执行过屠杀,也必然对你和你的兄弟们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朝廷的敌人是波斯,而不是你们这群神秘的部落。所以,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归于朝廷的怀抱。当然,我不可能像波斯一样许诺给你们去做贵族。如果你们愿意接受的话,就在大梁做一个普通的臣民,一切福利待遇都与其他百姓一样。你愿意吗?”
沙克这会儿显得有些懵懂,很显然他没想过沈安会这样说。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心里对沈安再度增加了好感。
“这件事我还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我需要和我的兄弟们谈一谈。既然你说不会杀我,那么就请将我放走吧。”沙克说着站起身,俯视着沈安。
“别着急嘛。”面对他,沈安淡然一笑,“既然你赶上了这顿酒宴,如果不吃点喝点的话,不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肚子吗?现在我们已经谈完了正事,接下来就是喝酒吃菜的时候了,你愿意错过吗?”
沙克犹豫了一下,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而沈安也如同他自己说的一样,没有再继续谈论正经事,而是端着酒杯与大家推杯换盏。一时之间,正堂之内的气氛变得既欢乐又诡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场的几人除了无音之外都已有了几分醉态。
而这个时候,沈安仍然拉着沙克的胳膊,和他讨论着之前在大漠之中行军打仗的事情。通过刚刚的交谈,沈安发现,沙克虽然有些荒诞,但其军事能力也很强。别看他使用的都是一些土办法,但如果将此人进行系统的培养,他必然会成为一位军界新星。
按照沙克的说法,在他们侵袭大梁边境之前,于大漠之中到处劫掠的主要目标就是那些往来的商队。按理说,以他们的实力,可以很容易地消灭商队,但沙克却并不允许这样做。他们所要的只是财物,而且还是商队手中十分之一的财物。
之所以这样做,用他的话说,就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好后路,也给那些商队留下一些希望。如果他们真的把所有财物都掠夺走,久而久之,商队们不再往来,那他们岂不是要饿死了?
这个道理看似简单,然而若是真想做到却难上加难。因为不是所有人在面对诱惑时,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无音一直在静默地观察着酒醉的众人,他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人的神态和言语,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心里,准备在之后详尽地向沈安汇报。
然而,就在这一刻,刚刚放下酒杯的沙克突然站起,一脚将椅子踹开,然后重重地跪倒在沈安面前。“沈王爷,您今天彻底说服了我。我以前也接触过不少朝廷官员,但像您这样的,真的是绝无仅有。虽然我知道您与我饮酒也有套我话的意图,但您的真诚确实打动了我。刚才我有一些话还没说完,您现在愿意听我说完吗?”
“随你的便,”沈安再次为他斟满了酒杯,然后扶起他,“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无所谓,现在我们主要是喝酒,明白吗?”
沙克端起杯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开口。他告诉沈安,自己并非对那群神秘人一无所知,只是所知有限。
“那你说说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沈安此刻表面看似轻松,但神经却是紧绷的。
沙克回答道:“我对这群人的了解主要有两点。第一,他们的数量并不多,但手中却掌握着巨额的财富。他们与大梁和波斯都有密切的联系。我判断,他们应该是某个国家的官员,因为只有官员才能如此轻易地跨越边界。”
无论在哪一个时代,一个国家对于边界的管控都是十分严格的,大梁如此,波斯更是如此。古波斯曾有过严格的法令,随意偷越边界的人,不仅当事者要遭受死刑,连其家人也要一并处死。
沈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沙克沉思片刻后申明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就都是我的猜测了。但有一点我是确定的,那个组织的名称叫做‘昙花’。”
众人目光交汇,将“昙花”二字牢牢记在心中,然后示意他继续。而沙克接下来的猜想,相对来说还比较中肯和合理。
据他描述,从他与昙花组织的接触来看,该组织有着严密的制度,且每一个成员都保持着神秘的身份。因为在他之前的接触中,他发现与他两次会面的组织成员之间,彼此竟然也是互不相识的。他们甚至不会与同伴多说一句话,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外,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但这群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每天到了一个特定的时间段,他们会面朝南方跪地叩拜。这究竟是一种信仰、习惯还是某种仪式,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我觉得非常怪异,”沙克说着,将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此刻,他的脸已红得如同炭火一般。“他们每天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