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内,宓珞与冷力对面而坐,两人面前摆满了珍馐佳肴,光是酒水就有七八种之多。
“大都督,这是不是太过了?”
冷力半张脸都红了,他虽是宓珞的心腹之人,可自己有多少斤两,他还是知道的,绝对配不上今天的酒菜?
可宓珞却以为,这还不够。
“你既能说出方才那番话,就必定有解决之法,本督也是无可奈何之间徘徊,还请不吝赐教。”
冷力哪里敢受他大礼,急忙站起身来:“大都督不可如此,末将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只有大都督安全,末将才是安全的。”
说着,他将内心所藏的后半句话,如实道明。
其实他的办法也简单,归根到底不过四个字——用钱赎买而已。
“东夷人与其他之人不同,他们所生活的环境,相对更加残酷,也更加冰冷,对于物资的渴望自然更重,只要大都督愿意拿出钱来,贴补他们的所需,相信这些人会愿意帮助大都督演完这场大戏。”
本意自己这番话说完,能得到宓珞的赏识,然而让冷力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刻宓洛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冷峻如刀的光芒,“你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吗?”
“那自然。”
冷力木讷的点点头,他现在看不清大都督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神色有些不正常而已。
目光开阖间,宓珞调整了一下情绪:“你听好了,这些话以后切莫说出来,也就是在本督面前,还能饶你一条性命,黄佐旁人,此刻你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话音落下,宓珞起身就要离去,而这时候冷力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大都督,您这是什么意思?”
“亏你想得出来,用钱赎买,岂不是灭了我大梁的威风?”
此事一旦传递出去,到时候必成为天下笑柄,流传到朝廷上,他们的脑袋也就彻底不用要了,无论是皇帝还是沈安都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你自己想死不要紧,可别拉着我们一起做垫背的。”
闻言冷力不免窃笑:“大都督这样说就是没有把末将看作是一个人;末将岂能做那种事?况且本身这件事过去也不是没人做过!”
冷力告诉宓珞,在他们当地的记载中,大梁就至少有三个在当地做过大都督的官员,在自己任上采取这样的办法,用以安稳地方,他们也不必提供太多的财产,只要是差不多的数字即可。
东夷人虽然胃口不小,但他们贵在有自知之明,绝不会做出那种令自己陷入危险的事。
“大事不好!”
他要不这么说,宓珞还想不到很多,奈何当下,如果冷力所言不虚的话,岂不等于是现在东夷人眼中,此战他们早已占据了胜利,要不然又怎么会主动出击?
眼见宓珞脸色更沉,冷力暗骂是自己多言,他只是一心希望双方之间不要开战,并且也不希望宓珞因此而陷入寡欢之中,可是没想到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似乎当下的局势不一样了。
厅堂之内,沉默无言。
酒菜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宓珞好一阵沉默之后,最终将目光收回:“今天咱们所有的话,你我都当没有说过既好,至于日后要如何作战,全听朝廷调遣。”
这是最保守的方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力很是萧瑟,事与愿违他想达成的目标没有实现,并且似乎因为他的这些话,还给宓珞重新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但无论如何,随着内侍臣离去之后,整个北方三州之地,顿时进入完全戒备状态,几乎是个地方的军队,都在调遣防御,根据宓洛会给出的防御图,众人组成了五层防线!
相比较于他们,东夷人方面则简单很多,作为山水之间的民族,他们的人数也算不少,短短时间之内就组织了两万大军!
东夷王面色冷峻的凝视着即将誓师的兵甲们,他的眼眸里只有坚定而没有笑容。
这一次起兵,与他之前的计划没有半点关系,全然都是因北夏方面,愿意为他们提供的那些财产,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东夷王才答应的。
且他和北夏之间,有言在先。
东夷族人出战,只能针对北方三州之地,牵扯到云州和其他地区的战事,都与东夷无关。
并且在交战过程中,所有开支的一半,由北夏和西魏负责提供,所有一切缴获的物品,则为东夷所有。
你本来,东夷王以为,北西魏和北夏那群人无论如不会答应他这个过分得要求,这是打仗,可不是再做买卖,照他提出来的要求,简直就是旱涝保收。
但以外的回答,也不过只给东夷王带来了片刻的诧异和沉默,转而充斥他内心的,就只有一份惊喜。
“孟泺、甘云。”
点手就看东夷王在人群中唤出两名精悍的武士,他们身上虽然也披着兽皮犀甲,但又比其他在常人头上,多了一个很特殊的铁胄。
服饰打扮注定了这两人不同寻常的身份,他们是东夷王麾下四大先锋之二,也是他称王的底气。
尤其是甘云,曾经是那山水之间的独自生活了十五年,早就把自己锻炼的和动物一样,敏锐的嗅觉不提,光是那强悍的身体素质,就足够令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