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煦日,虽然天气渐凉,但午后的暖风依旧吹得人心中舒爽……
橙红色的夕阳,洒满了整个沈府,也打破了沈安这段日子中,少有的宁静。
益王皇甫胤善登门。
“沈大人,本王不告而来,稍显唐突,大人还是不要见怪才好。”
皇甫胤善结果十三送来的茶,格外客气的说道。
沈安淡淡一笑,他更想知道,益王此来的目的:“王爷公务繁忙,现在兵营方面才要建好,您到这来一定有什么事。还请直说吧。”
沈安欣然的摊开双手:“只要下官能做,绝对尽心竭力。”
“好!”
就喜欢他这性格。
皇甫胤善抿了一口茶,索性将他的见闻猜测全部道出,不知不觉他的眉头聚在一处:“沈大人,此事关系重大,本王只对你说过。”
“宫中的事情,其实麻烦,您懂吗?”
皇甫胤善看似欲言又止,顾左右而言他,字字句句都晦暗不明,可沈安却心里有数。
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怕不是因为嗅到的香火味,开始担心起内宫之祸。
梁帝其人,虽无什么功劳,但也不是个混账君主,功过相当,时不时还能给出一些真正利国利民的安排,至少他对得起自己的荣耀。
但人无完人,梁帝有一个兴趣爱好,或是所向的信仰,全部来自于对玄门的敬仰与向往。
这件事,在大梁几乎是人尽皆知。
梁帝不止一次大规模修建玄门之地,甚至过去年年景好的时候,还会特意从朝廷大量拨款,用于转向之中……
除了修缮建造,梁帝本人对于那些玄门的养生修身,涵神敛光的术法,也颇有研究,在他小的时候,就以浸淫其中。
后来做了皇帝,为家为国,他的尽力去克制,不再染指,但眼下国内海晏河清,再加上他龙体欠安。
益王担心,梁帝会重新触及这些玄玄之事。
而这些事情就是宫廷内的祸根苗!
自古以来,皇帝浸心于此的,背后所隐藏的都是血泪离别,还有至亲间的厮杀,以及对百姓所造成的,无可磨灭的伤害。
“玄门本好,只是不能出现在帝王家。”
沈安这句话,说到了皇甫胤善的心里,他也就是希望沈安能想个办法,让他们俩尽快讲这件事查清楚。
“李德海只对父皇忠诚,所以不可能从他口中,套出一个字。”皇甫胤善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发青:“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国是,将父皇请出。”
沈安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办法,眼下也正好有个机会——京淮大通道已经准备开始正式施工。
工部方面所给出的核算表明,如果以当下淮水沿岸还在建造加强的线路为依照进行施工。
届时两个工程之间的很多交集,点能为彼此带去几分便捷和利益。
为此沈安已经下令开工,大批大批的工匠,依次赶赴当地进行建造。
“正巧,这是今天上午才送回来的奏报。”
沈安叫十三把奏报拿过来,请皇甫胤善审阅,他只是翻了几番,就放在了旁边。“这真的有用?”
沈安摇摇头,他也不确定,“当下只能试一试,看看陛下对此事,到底有多关注。”
梁帝见到奏报的一刻,心中猛然一晃,过去工部呈送上来,有关京淮大通道建设所需费用的详表他看过。
所需靡费之大,令人侧目。
但这一回,当地开工之后,双向工程合二为一的部分,竟多达三分之一,这就无形把整体的费用,缩降了三成还多,梁帝深感欣慰。
沈安如此强干,加之当下又正是淮水灾后,人心不稳之时,作为皇帝他岂能毫无作为?
自己的病,已经修复的差不太多,在这么继续在皇宫里耽误下去,也不是回事。
“李德海。”
吩咐一声,梁帝缓缓起身更衣:“看来沈爱卿是觉得,朕已经修养够久,如此大的惊喜,朕若不出面,也对不起天下百姓。
把沈安的奏疏放在一旁,梁帝换好了朝服,李德海这边亲手为他绑扎玉带。
八宝团龙的玉带左右,还挂着几片玉佩,环佩玎珰间,更显帝王威仪。
“陛下。”
正此刻,厅堂之外一名小太监,躬身来报,说是天灵子先生来了。
梁帝双目一渺,嘴角泛起一丝泊笑:“好,请他进来。”
李德海撇了一眼去传话的人,冲梁帝小心提道:“陛下这才方要出去,怎么天灵子就来了,这位先生,果然是个活神仙。”
“你啊。”
梁帝最懂他的用意,恐怕是李德海担心,天灵子暗中收买宫中人,窥视他的行动,监帝王之举措。
这可是惑乱宫闱的大事。
李德海明知道梁帝一定懂他的意思,也不多说,只一句话了结,扎好玉带,他又从旁人手中取了一领白虎皮斗篷,披在身上。
“这领斗篷,还是当年朕登基时,海外送来的珍宝吧?”
李德海安然,白虎自古以来就是圣洁之兽,古人以虎而言勇,他不免一时间想起过去的那段岁月,当年的陛下,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