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勇心里越想越美,嘴角不受控制的浮出一抹淡笑。
回到工部交差的时候,他还不忘刻意在沈安面前,彰显一下。
“大人请看,这是三十万银子的批票,今天户部只有十五万了,剩下的明日送到。”
“好。”
他的飞扬跋扈,沈安看在眼里并不点破,只让于廉去查点清楚。
于廉躬身应命,向外而去,和白世勇擦肩时刻,一声嘲弄的冷笑,刺激到他。
“你笑什么。”
怒目而视,于廉刚才就受不住他那副小人得志模样,此刻更是火冲心头。
白世勇毫不在乎,歪着头看他:“于大人,不是我说你,为部里办事,就不能用点心?”
“怎么你在户部,就拿不到一分钱?我看是你,不作为所至。”
“放屁。”
于廉咬牙切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以为本将军和你似的,甘心做被人的看门口,当太监的儿子!”
“把你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如此背祖忘宗,你个不要脸的货,还有什么拿不到?”
丢下这一局,于廉大步而去,白世勇还要说什么,被沈安拦住。
“好了,他也是心中憋闷。”
走出公案,他来到白世勇面前,毫无预兆的笑了。
白世勇心中一凛,:“大人您这是……”
“没什么。”
摆摆手,沈安把袖口整了整:“只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把事办好;看来过去,还是本官错看了你、”
“日后户部的事,你去交接。”
这还用说吗?
沈安一番话,说的白世勇更加洋洋得意,傲慢两个字赫然写在脸上:“大人明鉴,其实不是末将废话多。”
“户部那边不是早就把一切,都给大人说明白了。是大人您,一直不肯点头罢了。”
“要说有错,看来也是大人您的不妥当!”
白世勇吃准了沈安现在急于用钱,也是为报之前鞭笞悬吊之仇,说起话来刻薄的要紧。
沈安默默不语,半晌的沉默后,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本官只想让淮水的老百姓,能安稳度过这一灾。”
“余下的事,与我无关。”
他这就是低头了!
白世勇欣喜若狂,听得出来,沈安这言外之意不就是告诉他,只要能尽快拿到钱,其中出现的其他情况,他都能视而不见。
这就好办了!
一时畅快,白世勇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认下这一切。
丞相大人果然没说过,这位沈大人心里,还真特么装着百姓呢!
白世勇干劲十足,今天白跑一趟,明天运碎银子,就该是他填饱肚子的时候。
深夜时分!
沈安府邸。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淮水之地洪灾泛滥,随着水气汹涌冲天,导致王畿等地的气候也在悄悄变化。
湿寒之气甚重,宫玉卿今天特意准备了一壶温热的九珍酒来佐餐。
坐在庭院的赏风阁下,美酒佳人相伴,沈安近日以来紧张的心,终于能稍作喘息。
“你看,今年的气候和往年不同,北辰耀空,只怕明日会有霜头落下,你还是加件衣服吧。”
宫玉卿说着,为他填满了酒杯。
“好吧。”
沈安宽慰一笑,夫妻之间的疼爱,非是此中人,难解此中意。
“家里最近没发生什么吧?”
他一门心思都在公务上,家里的事,基本没过问过。
宫玉卿摇摇头,抿着嘴唇笑了:“咱们沈大人现在日理万机,家里谁还敢给您找麻烦?”
“胡闹。”
轻轻刮过她的鼻梁,沈安仰头饮尽了杯中温酒:“这几天为了淮水的事,朝廷上下都在折腾。”
“午后白世勇去户部提了一笔款子,分文不差,我看他们应该就要坐不住了。”
宫玉卿微微点头,对于这些事,她喜欢箴口不言。
沈安也不再讲,只是浅笑着,揽住她扶风摆柳的腰身,一同享受这宁静时刻。
翌日清晨!
沈安是头一个来到户部的,于廉住在这,可还在洗漱,听说他来,急忙赶出来迎接。
“你啊,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于廉才进正堂,就看见沈安坐在公案后面品茶呢,桌子上还摆了不少的点心。
“一起吃点吧。”
于廉也不客气,抓起一块牡丹甜饽饽就往嘴里塞:“大人,您说也是怪了,户部昨天的钱,竟然分文不差。”
“难道他们真的是看人?”
“看看再说吧。”
沈安神秘一笑,弄得他心里不停打鼓,只是没办法开口,憋闷在那吃东西。
半个时辰过去,工部的官员都来的差不多了。
唯有白世勇姗姗来迟。
“大人!”
足比被人晚了一刻钟的白世勇,踏进正堂就拱手大笑:“末将来迟了!末将身上有伤,还望大人见谅。”
“能来就好。”
沈安插科打诨的笑了笑,根本不等他落座,直接就派他往户部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