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成本怎么不懂他的心思,沈安此次获胜,太子心中不快,再加上他们还要损失一部分势力。
以皇甫胤安的性格,必要报复。
但姚成本却认为,继续和沈安在朝权上面纠缠,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怎么,丞相的意思,本宫就该让着他了?”
皇甫胤韩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朝廷上权力咱们也不要,全都给他?”
看他这幅烈火模样,姚成本心中暗暗一声叹息,太子虽是个干大事的人,但到底还是年纪尚小,有些事上以退为进才是正道。
“殿下,臣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这次沈安已经对臣动手,臣心中岂能安下?”
“只是朝廷上这一次他暂具上风,咱们不如换一个方式,和他较量。”
“沈安其人以商入仕,商业是他的根基。”
皇甫胤安眉头紧皱,“你的意思,莫非是要抄了他的那些产业?”
“是竞争!”
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
沈安之所以在百姓当中,颇具人望,和他在商业上的举措存在巨大关系。
沈家产业巨大,虽然他在朝为官,但对于家里的商业也从未失去关注。
“咱们若是能在商业上予以打压,转移他的注意,再来争权,会简单很多。”
左右开弓之术,驱虎吞狼之法。
皇甫胤安微微点头,准了他的想法,但要怎么做,尚需讨论。
姚成本看重的,是沈家的酒楼生意,用他的话说,酒楼之地,乃是人气流通场所,沈家有多少商业上的朋友,多少富贾士绅交流的场所,就放在那些酒楼上。
除此之外,沈家的酒楼,除了富人生意之外,也很照顾百姓,把他这个营生敲掉,不亚于断其一臂!
“好。”
太子双目一渺,把这件事定下:“就依大人说的,你安排去做吧,本宫最近太累了。”
皇甫胤安下了逐客令,姚成本也不再留,转身告辞。
等着他走了之后,侯近山趁着换茶的功夫,悄悄的试探道:“殿下让丞相大人去做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你懂什么。”
皇甫胤安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嘴角勾勒出淡淡的微笑,手中茶盏摇曳:“你没发觉,父皇这一次,是指定向的在找他麻烦吗?”
“他怕是已经在父皇眼中挂了名。父皇与沈安看似若即若离,但在这件事上,双方已然联手。”
“他姚成本……早晚要被拿下,莫不如在此之前,让他再多做些事。”
话说着,皇甫胤安抖袍起身,一脸的肃然:“本宫的话,你自己听过就是,切莫泄露。派个人出去,盯着他。”
皇甫胤安心里赞成姚成本这一策,但沈安是个棘手的人,他不确定姚成本能否做好。
先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若能成最好,实在不行,他派出去的人,也要在暗中接盘。
若事态失去控制,那个人所掌握的资料,也足够他打姚成本一记番天印的。
到了这时候,就别说谁心狠,都是老中医,开的药方能有几分差别?
姚成本这次逆来顺受,应下他的吩咐,还不是为了保全自己?
千年的狐狸罢了。
……
皇宫大内。
梁帝归来之后,李德海本想着为他传膳,可不知为何,他今天却没有胃口,一碗清粥还没喝完,就催着李德海去招沈安进宫。
“陛下,沈夫人这才脱难,现在正需他的陪伴,就这么打扰他,只怕有些不便。”
梁帝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翠碗:“不,朕倒是觉得,沈安现在必在等家中等待宣召。”
“你去吧,他夫人那边,不是还有小公主陪着吗!”
梁帝这话倒是没说错,小公主拉着青羽出来之后,一行人又到了街上,说是要给青羽压惊。
都是小女孩家的事,沈安只在暗中派人保护就是。
他自己回到家中,的确再等宫中来人。
这一次和皇甫胤安之间的争斗,梁帝是最大的获利者,他难道不该和自己好好谈谈吗?
李德海来到沈府宣召,沈安当即起身随他进入宫中。
太极殿内,梁帝换了一身便服,半靠在躺椅上,清风拂过,好不悠然。
“臣,拜见陛下。”
“免了,赐座。”
梁帝摆摆手,开门见山道:“爱卿应该知道,朕此次请你到这来,所谓何事。”
“当然。”沈安接过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这是一个机会,右丞相反姚成本,也该离开朝堂了。”
“看来你并没有忘记对朕的诺言。”梁帝缓缓起身,锐利的目光,仿佛两把利剑一样。
“你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
沈安要以逸待劳,之前他们之间的争斗,双方都有很大动作,但此次不同,姚成奉圣命审查两法司案卷,他作为全权监审,根本不必辛劳。
盯住了姚成本就好。
不过沈安觉得,这一次姚成本就当是为自己,亦或者想要清洗一下,攀附在太子旗下的那些累赘,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