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旭是个纨绔子弟,但终究不是傻子,刚到百花园敢公然挑衅沈安,那是笃定太子会在背后给他撑腰。
他也笃定,沈安就算私下和太子怎么斗,也不会轻易当众杀人。
但,沈安刚刚的态度让他吓到了!
他毫不怀疑,若是一会的大典上,再次挑衅沈安的话,沈安很有可能会当场将他击杀。
黄承旭亲眼见识过沈安的功夫,对付他绰绰有余!
到时候太子真的会为了他,跟沈安撕破脸吗?
就算会?可他已经死了!
如若不会,那他死得就更不值得了!
他手按在桌上的茶杯上,不定的颤抖着。
不行!
不能为了一个五品官职,就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可是他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下定决心,刚站起身来,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巨疼。
“啊!”他痛苦的捂住心口,身子已经坐不住了,从椅子上滑落下去。
嘴角,眼眶都流出黑血!
他双唇紫色,不停抖动,但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眼神开始涣散,视线瞬间模糊起来,只留下最后一丝影像——蒋涛也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屋内陷入死一般寂静!
只剩两具尸体!
小半盏茶的时间后,屋内闪过一个人影,落在尸体旁,用手搭了一下脖颈的脉搏,确定他们已经死透,才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
欧阳婉儿和沈安相对而坐,她戏谑问道:“沈大人,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竟连你堂堂大司农、枢密副使、工部尚书都不放在眼里?”
“哈哈,我得罪的人多了!眼下这个又算老几?”沈安打了个哈哈。
欧阳婉儿虽然是常伴小公主左右的贴身侍女,但地位可算不得多高。
少知道一些,对她来说反倒更加安全。
“不说拉倒!”欧阳婉儿撅了噘嘴:“但这些人敢明目张胆的针对你,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放心吧!我沈安也不是泥捏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动得了的!”沈安摆了摆手。
他若非心怀天下百姓,不想让刚刚稳定下来的大梁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沈安完全可以直接潜回江淮,安心当他的土皇帝!
“婉儿姐!不好了……出事了!”一个仆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满脸的惊慌失措。
欧阳婉儿认得这个仆役,是园里打杂的,她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婉儿姐!东厢房那边死人了,是国子监祭酒蒋涛和一个仕子!”仆役努力控制着气息,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总算把话说明白了。
沈安和欧阳婉儿同时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诧异。
“报官了吗?”沈安问道。
“已经报了!京兆府的人很快就到。”
“另一个仕子的身份确定了吗?”
“好像是刚刚离开正堂的黄公子!”
“怎么死的?”
“中毒!”
“有没有人看到凶手?”
“这……我不知道,但东厢有人说,好像是个华衣女子。”
沈安简明扼要的和那仆役对答了几句,他突然意识到,黄承旭这次是被人抛出来,是一条送死的鱼饵。
而他就是那条大鱼!
有人要把凶手的嫌疑,安在他身上!
华衣女子?
青年才俊大典除了百花园行宫的宫女外,只有他的夫人——青羽!
“砰!”
沈安想明白这些后,顿时勃然大怒,身旁的桌子被他一掌拍得四分五裂。
有事冲我来!
敢把主意打到我娘子头上!
那就是找死!
任何人心中都有一条不可触碰的底线!
他的家人、爱人,便是他的底线!
顾不得欧阳婉儿,他直接冲出了正堂。
欧阳婉儿愣了一下,紧跟着便也追了出去。
只是她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出门便发现连沈安的影子都看不到。
百花园东厢。
一群官员仕子,站在不远处的花园里。
“祭酒大人死了?怎么可能?谁会想杀他啊!”
“谁知道啊!不过我听说,下毒的是个女人,有人看到背影,好像是沈司农带来的那位夫人。”
“怎么可能?沈司农位高权重,用得着这么下作的手段吗?”
“这你就不懂了!下毒是最好的杀人之法,若是没人看见,谁知道是哪个下毒的啊?”
“但他们两也没怎么矛盾啊!用得着杀人吗?”
“哎!要怪就怪祭酒大人刚刚得罪了沈司农!你们刚刚不在场,所以不知道!沈司农的眼神太吓人了!我当时差点吓尿了!”
“是啊!沈司农那时候还威胁祭酒大人,说他玩不起,小命不保什么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测,但他们都十分契合的想到了沈安。
蒋涛也是个寒门仕子,之前一直是京兆府下属太丘县的县丞,随后平步青云,直升国子监博士,后陈友退位让贤,便顺理成章接任国子监祭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