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很难受!
他突然有点怀念满眼看去,全是世家门阀的画面。
那个年代,不可能出现满朝皆是一种意见的情况,毕竟各家有各家的心思和利益。
现在却是太子一家独大,朝堂之上再无第二种声音!
等等!
还有一个!
他微微侧首,眼神看向文官一班前列的位置。
“微臣有事请奏!”沈安立刻会意,他出班走到群臣最前面,朗声吼道。
他声音如洪,一下子盖住了殿中所有人。
众人纷纷止住嘴,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沈安现在的地位,可不是当年那个五品的小郎中了,他是大司农,是枢密副使,是工部尚书,更是身具爵位的勋略。
就算他们对沈安心中敌视也好,轻视也罢,也不敢公然表现出来。
但朝堂之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你尽快请奏吧!
咱就事论事的反驳,总行吧!
“准奏!”梁帝微微颔首。
沈安拱手开口:“太子和诸位同僚已经说了很多,其间的利弊,更是详尽详实!微臣也十分赞同!”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梁帝更是直接站起身来,脸上终于显现出绷不住的怒容。
岂有此理!
他当日留下沈安,就是为了制衡太子,没想到这么快沈安便也倒戈相向了!
皇甫胤安脸色微变,他心中又惊又喜,难道说这是沈安向他抛来的橄榄枝?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其他大臣也被惊得瞠目结舌,这个弯转得有点太仓促了!
咱能不能来点缓冲?
下一刻!
众人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沈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下巴掉了一地。
沈安看向皇甫胤安问道:“太子殿下,抽调天子御卫当然是解决平叛之战的良策,但微臣斗胆问一句,纵使陛下调拨全部天子御卫归于太子麾下,太子可敢立下军令状,在半月之内解决甘州呢?”
军令状!
亏你想得出来!
太子何许人也!
一不是直接领军打仗的统帅,凭什么让他立军令状!
二则身份尊贵,地位显赫,岂能向你一个臣子立军令状!
大臣中立刻有人跳了出来:“沈司农请自重,你一个下臣,岂能说出如此僭越之话?”
其他人也不示弱,纷纷附和。
“没错!军令状一般用于中下级军官,岂有针对太子这等身份的?沈大人太不自重了!”
“微臣附议,并恳请陛下下旨降罪,将沈司农交三法司,治他僭越犯上之罪!”
他们不仅提议治罪沈安,还群情激动的跪在地上。
梁帝已经重新坐回了龙椅,他刚刚有些冲动了,他怎么忘记了沈安从来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呢?
听到沈安刚刚的话,他才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又被套路了!
作为当事人的沈安,却没有任何表情,双目炯炯地看着皇甫胤安,似乎在等他答复。
皇甫胤安也毫不退让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挥了挥手,让朝臣们安静下来后,他避而不谈军令状的事情:“沈司农此言乃是就事论事,算不上僭越犯上,不过本宫很想知道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殿下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呢?你若是不敢,那微臣倒是有一个好建议,保证半个月之内,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让甘州城拱手投降。”沈安步步紧逼,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殿中瞬间鸦雀无声!
随即又人声鼎沸起来!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竟敢说不费一兵一卒迫降逆贼!”
“你是第一天认识沈司农吗?他从来都是这样口无遮拦的!”
“听说是听说了,可那都是什么场合啊!这又是什么场合啊!是他胡说八道的地方吗?”
“他竟敢妄言立下军令状,就让他自己找死吧!等到了时候,他哭都来不及了!”
太子对于这些话,却只能听着爽,心里已经七上八下,有些纠结。
他与这些踏入太极殿时日不多,对沈安的事情,还大多只是耳闻的寒门仕子不同,他对沈安的事情了解太多了。
沈安敢放出这个话,没有十成的把握,也至少有八九成之多。
但能迅速解决甘州的事情,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到时候便可以将兵马调回集中训练,既节省时间,又节省粮草。
可话又说回来,真要是按照沈安的计划去办,那他掌控天子御卫的事情便要落空了。
纠结啊!
梁帝却恰到好处地与沈安一唱一和起来:“太子,朕以为沈司农既然敢立军令状,那就让他试试也无妨,难道你不希望看到甘州之事尽快解决吗?”
闻言,皇甫胤安朝梁帝拱了拱手,父皇这是在将他的军啊!
他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不想解决逆贼的事情吗?
那岂不是要落个纵容贼寇,平叛不力的罪名?
“陛下,沈司农若有良策平叛,又敢立军令状,自然是成竹在胸,本宫愿闻其详。”皇甫胤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