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来。
裴初知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她到底该先澄清谣言还是先承认恋情?
唐冬:“你的澄清方案已经定好了,接下来我们会安排人手帮你说话,等明天你再发条微博解释,同时在文案里承认恋情就好”
裴初知“嗯”了一声,刚想问具体的澄清思路,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她下意识压低声音:“有人在敲门。”
唐冬大惊:“你可千万别开!打电话通知前台,小心别是记者或者别的什么人。”
裴初知顿时也紧张起来,挂断电话后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先走到门边,想从猫眼里往外看一眼。
结果眼睛还没凑过去,她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丁阳的声音:“吱吱,是我。”
裴初知松了口气,拧开门把刚要说话,目光就被站在丁阳身后、戴着口罩的高个男人吸引住了。
丁阳侧身让开路:“好了,人我带到了,你俩自己聊吧。”
说着就摇摇头,一副“拿你们这些小情侣没办法”的样子,优哉游哉地走远了。
“你怎么会来?”
裴初知分外茫然,但那茫然之中又夹杂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欢喜。
刑野抬起手指,把口罩往下扯了扯:“我开了两小时的车,你就打算让我站着说话?”
语气还挺郁闷,就是嗓子有点哑,听起来充满了疲惫感。
裴初知睫毛颤了颤,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刑野请进了房间。
这家酒店的房间不大,只有裴初知一个人还好,等刑野也站进来后,男人高大的身形就变得格外有存在感。
他大概真的很累,径直走到单人沙发那儿坐下。
一盏小壁灯映照着他侧脸的线条,昏黄灯光更突显出他神色中的困倦。
裴初知呆立一会儿,才意识到应该给他倒一杯水。
等她把装着热水的白瓷茶杯放到茶几上时,刑野展开手臂拦住她的路,人也往椅背靠了靠,抬眼认真地望向她:“哭了没?”
裴初知咬了咬嘴唇:“本来没有哭……”
可是看见他来了,心里压抑多时的委屈劲就翻涌了上来。
刑野看着她的眼底悄悄染上一层红色,心脏如同被人拽紧了一般,拉扯着往下狠狠地沉了沉。
他舌尖抵住腮帮,周身的血液仿佛被无名的火焰烧得沸腾了起来,眼中也渐渐蒙上了一层愠色。
可动作却是温柔的。
他安慰般握了下裴初知的手腕,然后又松开,语气耐心地哄她:“想哭就哭,不要忍着。”
一阵颤栗从手腕蔓延开来,好像把所有强撑的伪装都抽走了似的。
裴初知缓缓蹲下身,声音哽咽:“我没做错事,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把我父母也牵扯进来。”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公众人物,所以在他们看来,你不能拥有**。
哪怕是想藏起来不被人知道的过往,有朝一日也要被翻出来供所有人围观。
在那些人眼里,真相并不重要,他们想看的只是耸动的新闻,如果能让他们借题发挥,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一番,那就再好不过了。
刑野皱了皱眉,想告诉她这圈子向来如此。
他就是这样一路长大成人的,她今天所经历的波澜,对他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日常。
然而当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到下巴的瞬间,所有的话都被他咽了回去。
裴初知不是一无所知的小朋友,因此道理她肯定都懂。
她被伤害了,难过了,此刻想听的绝对不是娱乐圈生存法则大讲堂。
刑野清了清嗓子,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裴初知的睫毛被眼泪濡湿,望过来时更显浓密,“我其实特别慌,总感觉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你也不必当众……”
话说到一半,她抽了下鼻子。
有点可爱的动作让刑野笑了笑,他弯下腰,直视她的眼睛:“你都知道了?”
裴初知点了点头,深呼吸几次。
她不是那种软弱爱哭的小姑娘,情绪发泄出来后,想哭的冲动就不再强烈。
于是她用手背擦拭掉泪水,站起身难为情地笑了笑,才说:“哭出来感觉好多了,我们说正事吧。”
刑野:“正事?现在?”
他稍微有些意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裴初知的情绪调节能力。
“就是你今天,把我形容得那么重要,”
裴初知将梳妆凳搬过来坐在他对面,不解地问,“在你的设定里,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故事?”
刑野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喝了口水,忽然感到一阵好笑,又有点被人忽视的郁闷。
两种情绪糅杂在一块儿,让他终于无法再沉默下去。
他放下水杯:“问你件事。”
“嗯?”
“你家以前那座漂亮的花园,从喷泉往右走,经过温室花房,是不是能看见一片假山?”
某些细枝末节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缓缓探出头来。
裴初知诧异地睁大眼睛,明艳面容慢慢浮上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