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都红了。
她下意识想咬咬嘴唇掩饰羞涩,又怕被人误会她还在怀念刚才那个借位的吻,只能颤了颤睫毛,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导演连连鼓掌:“我差点想说‘这条过了’。”
他转头朝钟礼扬扬下巴,满脸期待,“就像刑老师这样演,看见没?不要有太多心理抱负,我们都知道是假的,但你得演起来像是真的。”
“我明白了,我看懂了。”
钟礼头一回近距离观察影帝级别的示范,神色中也难掩激动,“谢谢刑老师。”
刑野可有可无地“嗯”了声:“你呢,学会没?”
声音很轻,问的是裴初知。
裴初知怕冷似的捂住耳朵:“……学会了。”
她还有点懵懵的。
刚才刑野喊她“南烟”的时候,是把声线压到了最低,明明只是演戏而已,但那两个字却像极了恋人之间的呢喃情话。
如今从角色中抽离出来之后,越是回想,她就越能品出他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有多性感。
难怪和他合作过的女演员,都爱说和他拍戏是种享受。
从前裴初知以为那都是她们为了蹭热度准备的说词,现在想来,其中或许还藏了几分情不自禁。
她悄悄抬起眼,想看刑野是否也像她一样无所适从。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他眸色清明地与导演交谈了几句,然后转身走到镜头之外的地方。
心里忽然失落了一瞬。
裴初知一怔,随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只是演戏而已啊。
就像导演说的那样,无论看起来有多么逼真,但它总归是假的。
刑野刚回到座位,旁边就有人过来跟他说话,大概是感谢他能来客串,还现场帮忙指导新人的表演。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懒洋洋地垂下眼眸,看向指腹沾到的那一抹艳红。
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
制片组考虑到裴初知与钟礼都是第一次拍吻戏,专程为此多预留了一些时间。
结果因为有刑野亲身上阵的指导,两人拍得比预想中顺利许多。
最难的部分没浪费太长时间,接下来的其他对手戏自然就能提前拍摄。
裴初知比预计时间提前两小时收工。
她有轻伤在身,也没勉强自己敬业到这份上,跟制片组打过招呼之后,便回酒店休息。
临走前她四处望了望,发现刑野早就不知所踪。
敢情这人是专门过来看吻戏的。
片场离酒店只有十几分钟车程。
下车后许蕾还没进大堂,就一拍脑袋想起件事:“哎呀,我把你的药落在片场了。”
“那你把房卡给我一张。”
裴初知裹紧羽绒服,伸手说,“我先回去看看明天的剧本。”
送走急急忙忙的助理,裴初知转身走进酒店。
迎面而来的暖风让她感觉整个人总算活了过来,连有户外冻了一下午的脚踝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穿过大堂往右拐到电梯前的走廊,脚步猛的一顿。
看完吻戏就跑的男人正站在那里。
天花板的射灯毫不吝啬地将光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为他的轮廓打出更为精致的阴影。
刑野身旁拎着大包小包的肖州也看见了她,他热情地挥挥手:“裴小姐!”
裴初知也朝他挥手回应。
刑野闻声转过头来:“收工了?”
“嗯,好巧啊。”
裴初知收拾好心情,笑着走到电梯前站定,“听说你今晚要请全剧组吃饭?”
刑野挑眉:“你去么?”
裴初知犹豫了一下。
她脚上的扭伤按理来说是需要静养并且忌口的,平时拍戏是工作需要也就算了,这两天没必要的应酬其实最好能免则免。
但她难得和刑野待在同一剧组,为了切实贯彻炒CP的初衷,剧组聚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他们可以在席间做点引人遐想的举动,好让大家回头把消息传播出去,断掉某些女明星还想拉刑野炒作的心思。
就这几秒犹豫,放在毫不知情的肖州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番含义。
完了,难道裴小姐还在为上回的事生气?
他同情地看了刑野一眼,认为自己身为助理,必须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于是肖州清清嗓子,朗声说道:“裴小姐你就来吧,野哥让我找了家口味清淡的餐厅,而且离酒店不远,大家开车去开车回,不用走几步路。”
说完仍嫌不够,又小声补充了一句,“野哥专门为你提前过来的。”
刑野:“?”
他之所以提前过来,难道不是因为某地暴雪导致原定的品牌活动取消吗?
裴初知抽抽嘴角,实在难以拒绝肖州那双狗狗眼:“那好,晚上我会参加的。”
几句闲聊的工夫,电梯门在此时到达一楼。
肖州进去后先按了最顶的楼层,然后又主动问:“裴小姐去几楼?”
“五楼,谢谢。”
久未说话的刑野在此时缓声开口:“明天有我们的对手戏,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