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秀妍自打那次珍珠之事后,一连好几天都不曾再去过听竹苑。她灰心丧气, 觉得萧珩根本不会在意自己, 自己看来是没指望嫁给萧珩了。
不过熬了几日后, 她想想这事儿,终究觉得不是滋味。
自己和萧珩这个婚事,也是皇上那边都答应了的,自己就是听竹苑未来的主母, 凭什么她不能去?就算萧珩要宠妾, 但是她这个正妻,却是不能就这么冷落了的!
她就是要过去,好好和那小奶娃儿相处,以后进了门便把那小奶娃儿抱过来是, 拴住萧珩的心。至于那什么宠妾,这男人心思都是善变的, 以后时间长了, 还能像现在这么迷那个妾吗?
到时候想个法子打发出去就是!
打定了这个主意, 她又三天两头地往听竹苑跑了。
顾穗儿见左秀妍几日没来,平心而论是觉得清净了的,谁知道过了几日,她又来了,没办法,她只能打起精神来继续招待她。
这一日, 左秀妍陪着她一起哄睡了小阿宸后, 两个人在那里随口说这话, 外面的小丫鬟静月过来:“小夫人,外面金凫正在哭着,说是底下的一个叫红儿的丫鬟欺负了她。本来这种事找安嬷嬷或者桂枝就好了,可是今日安嬷嬷过去老太太那边送今天做的果仁枣糕,桂枝去大少奶奶取一个鞋样儿,都不在。”
顾穗儿听着,不免拧眉:“素来只有她欺负了人家底下丫鬟的事,哪个敢欺负她。”
这话倒是不假,虽说宝鸭金凫并不受萧珩喜欢,可到底是皇上赐下来的,哪个敢给她们气受。
不过听到这个,顾穗儿也不好不管,当下便说要过去看看,只是不好把左秀妍放屋里自己待着罢了。
左秀妍见此,忙笑着道:“你过去吧,我喝完这盏燕窝,也得走了。我又是每日都过来的,你何必这么客气。”
顾穗儿想想也是,恰又听外面传来金凫的哭喊声,只好赶紧过去了。
原来自打之前宝鸭夜晚勾搭萧珩,却被怀疑为细作,被那胡铁直接嘴里塞了抹布拎出去好一番逼问后,整个人便蔫巴了。
虽说洗清了冤屈,但她性子大变,也不怎么爱出门了,每日闷在家里。更让人疑惑的是,往日她最爱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如今虽然依然打扮,但是竟然是朝着清秀小佳人的方向打扮了。
大家见此,也就不说什么,左右不惹事生非,她怎么着都行的。
没想到的是,金凫竟然闹事了。
顾穗儿过去的时候,金凫正在那里委屈地捂脸大哭,指责这个抱怨那个,无非是说红儿如何如何狗眼看人低的。旁边的宝鸭则是视若无睹,坐在那里低头——绣花?
顾穗儿越发觉得诧异,不过还是上前,去问问金凫怎么回事,再给做做主的。
这些事,她本来做不来的,不过看着安嬷嬷做,慢慢地也学会了。
而就在屋内,左秀妍吃完了那盏燕窝后,看了看屋内摆设,只见这诸般摆设都是好的,就连放在窗前的白玉瓷瓶都是前朝的好东西。
她叹了口气,想着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大概说的就是自己。
便是如今恢复了爵位,可是家中万业待兴,要想恢复往日的富贵总是需要时间慢慢来。
正这么想着,就听得暖阁里传来小娃儿的哼唧声。
她开始没注意,后来想想,知道应该是小阿宸,怕是睡醒了,看不到他娘,就开始哼唧了。
她不太想搭理的,抬腿打算走人,谁知道走到门槛时,那哼唧声越发大了。她皱皱眉,想着若真有个什么,岂不是要怪她?
当下无奈地走到暖阁处,拿开旁边护着的锦枕,撩起锦帐往里面看。
只见一个小娃儿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小脑袋歪着,睁了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在望着自己。
她顿时唬了一跳。
本以为看到一个眼泪鼻涕往下落哼唧哭啼的小娃儿,没想到实际却是一个老神在在悠闲自得就差翘起两条小腿儿晃悠的小爷了。
她打量着这孩子,看着他那不招人待见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喜了。
想着左右是个庶的,至于这么被宠吗?她若嫁过来,总是要生的,现在这么宠着这个,那以后她的孩子又摆在什么位置?
“小阿宸你可真乖,你是不是想你娘了?好好躺着,我给你叫你娘去。”她温柔地冲着小阿宸笑,之后扭头就走。
确实是不爱搭理这孩子的。
老夫人让她过来的心思她明白,不过她真是看不惯的。
这家子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嫡庶。
谁知道她说完这个扭头刚要走,就听得那小娃儿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哭声,那声音,仿佛有人使劲地拧了他似的。
她吓了一跳,忙回头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却见小娃儿竟然像一个胖球一样滚着,一口气滚到了床边。
“喂,你,你干嘛!”她忍不住叫出声。
耳边只听得噗通一声,小娃儿已经坠床了,越发洪亮高亢委屈的哭声响起,震响了整个听竹苑。
左秀芬头发发麻,背脊发凉。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情景了,可是此时此刻,顾穗儿并丫鬟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