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被刺扎一下都会觉得疼吧,就更别说还对玫瑰过敏的顾晚秋了,她已经很小心地避开玫瑰的尖刺了,可还是被扎了很多下,每当她把手伸向玫瑰根部翻找,试图找到腕表和戒指时,她的两只手不是被扎就是被刮,又疼又痒。
她忍住想要去挠痒的念头,伸手去抓痒是解决不了的,不仅浪费时间还会越来越痒,无法控制。
玫瑰花到她膝盖上方,顾晚秋穿着秋天的睡衣,长衣长袖,被雨淋湿后,粘稠地贴在身上,身体又冷又痒,还疼,或许是因为过敏,身体产生应激反应,止不住的颤抖,她打着喷嚏,咳嗽,眼泪顺着泛红的眼角往下淌。
越是在意花粉过敏,过敏反应就会越严重。
顾晚秋只能去忽视,把所有精神力都集中在寻找腕表和戒指上。
玫瑰花枝上的尖刺毫不留情地穿透布料刺进皮肉里,顾晚秋为了能更快的找到,她扔下拐杖,右腿尝试着落地,剧烈的疼痛让她紧皱眉头倒吸凉气,一开始的不适应,直接让她整个人栽进玫瑰里。
原本只是手脚被刺伤,这一栽,脸上和脖子都出现了一道道红痕。
她痛苦地倒在玫瑰地里,第一反应 不是疼,也不是站起来,她看着被她压倒的玫瑰,心里想的是,可惜。
如果厉谨行回来看到这些被她压折断的玫瑰一定会很生气吧,毕竟这是他为了喜欢的人种下的。
玫瑰真的好香,香槟玫瑰很漂亮,如果她不过敏就好了。
玫瑰代表爱情,她天生对玫瑰花过敏,那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她不配拥有爱情?
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伤,顾晚秋只觉得从头到脚的疼,特别的难受,如果有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就会发现,顾晚秋身上到处都在流血,尤其脚,全是纵横遍布的伤,狰狞一片。
丢掉的东西,就算找到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完全可以放弃。
可心里有道声音,不断地催促她去寻找,那是她生命尽头里,唯一能握住的,她想要凭着自己的努力,把这两样曾属于她的腕表和戒指给找到,仿佛只要找到了,就能证明,厉谨行曾爱过她,他们以前是真的在一起过。
找到了,残缺的心,就能被填补了,就不会那么空落落的难受了。
顾晚秋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运转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手上,身体颤抖地撑起来,双手死死抓住地面,掌心被刺扎破,指甲里是淤泥,有一颗刺,刺进了她的指甲缝里,血肉模糊,一
口牙用力咬紧,喉咙里发出呜咽声,终于她撑了起来。
蹲着身找,她一只脚难以支撑,干脆跪下来,往前爬,受伤的地方虽多,但至少更好坚持。
她只要找到腕表和戒指就好,一点外伤算什么。
顾晚秋抬头,迎着风雨,看着二楼窗口,计算着扔下来的距离,大概的位置。
她锁定在这一片,小心扒开玫瑰,仔细翻找。
泥土被雨水淋湿后变得更松更滑,这让跪在地上匍匐前进的顾晚秋,动作上更艰难了,身体一冷,皮肤变得更敏感,光是被刺扎就已经够难受了,还要忍受过敏的症状,鼻子堵塞得厉害,顾晚秋只能张嘴呼吸,胸口仿佛碎裂,每呼吸一口气,就痛一分。
拖着一条受伤的腿,顾晚秋咳嗽,血从嘴里流出来了都不知道,直到眼前粉色的香槟玫瑰花瓣,被血染红,她才发现是自己又咳出血来了。
她没有时间去擦血,好在别墅里现在没人,厉谨行也不在,不会有人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模样。
顾晚秋尽量的分开玫瑰,空出一小段她能行动的路,不想把玫瑰花枝给压断,
手长长的伸出去,顺着根部,心无旁骛地搜寻,摸着每一块石头,每一寸淤泥,想要尽快找到那两样东西。
她眼睛视力不好,眼睛里还淌着泪水,很难看清,她只能凭感觉去摸,腕表最先被找到。
戒指就比较难找了,比腕表小很多,扔出来的力道不同,很可能改变了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晚秋全身上下好似被冻僵,两只手已经没了力气,眼见着天都快暗下来了,顾晚秋身子虚晃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
“顾晚秋。”
是谁?顾晚秋没有扭头,手还摸着,已经不知道被刺扎了几回。
何添打着伞跑了过来,站在花圃外:“你在做什么?”
顾晚秋低着头:“我在找……找戒指……”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她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两枚戒指好似掉入了大海中,明明就这么一块地方,为什么她找了这么久就是找不到?
明明腕表都找到了。
何添眼尖,看到了顾晚秋戴在手腕上的腕表,是厉谨行的。
顾晚秋所说的戒指,可能就是厉谨行之前戴在脖子上的,腕表和戒指原本都是属于顾晚秋,当初顾晚秋不要,她消失后,厉谨行便一直留在身上,这一戴
,快十二年了吧。
如今他丢了,那证明他彻底舍弃了这段感情。
看着顾晚秋脸色苍白,她已经很难受了,可她依旧在找,也不知道她在这里找了多久,头发和衣服都彻底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