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一直在哭啊,像个废物,废物是挽回不了姜宵。
蔺成聿想。
他伸手把眼泪擦掉了,没成功,越伸手越多,泪腺就像情绪一样,不是他控制得住,他不知道怎么能让自己不这么难受,但姜宵背上红痕,他永远忘不掉,他永远都记得。
这是他改变不了、留在他心里一道疤。
做错了事情,不是悔恨弥补就能让一切归原,无论结果怎么样,在这样那样历程里,总会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提醒他曾经错过了什么。
老爷子分给他那半块桂花糕就一点点大,他吃很珍惜。
真是姜宵味道,里面桂花蜜是秋天他自己做,储存很好,但不管做再多,一般到春节前就吃完了,那是很特别味道,和外面卖很不一样,谁尝过都会记得。
这应该是最后一批了,桂花蜜最底下会更甜,这股子甜又不腻,带着一股子淡淡桂花香气,好似又把蔺成聿扯回一些过去情境里面。
他吃这个吃过很多次,入口连批次都能分出来程度,只是很多时候,不觉得有多珍贵。
他都这么难受了,还是能想起姜宵好来。浑身上下都是苦,可嘴里桂花蜜又是与姜宵相关东西,他还能尝出甜来。
那一丝甜就捆绑着他,他逃不掉,心甘情愿留在那里。
“想放弃吗?”
老爷子问他。
“其实放弃也没关系,”蔺老爷子道,“往后退一步,你会好受很多,姜宵现在也很好。”
姜宵也和他说过类似话,很多次。
“不行,”蔺成聿摇了摇头,他第一反应还是这样,“我不能。”
直到今天,到现在,他还是做不到。
好像放弃了姜宵,他这一生便不再有目标,也不再有意义了。
“那就守着吧,”蔺爷爷也不觉得惊讶,轻叹了一口气,“先回家。如果有机会,给姜宵道歉,你吓到他了。”
此时,姜宵开车回了家,他在路上心绪已经宁静了很多,但还是有点疙瘩留在那里。
蔺成聿……蔺成聿怎么能这样?
路上对方还给他打电话,但是姜宵没接,到家时候,他又收到对方道歉短信。
姜宵觉得烦死了。
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他和蔺成聿现在明明就没有关系了,各自冷静不好吗?
他心里就憋着一股气。
这是新年前夕,他和傅若言还是住在一起,就不住公司旁边那个房子了。这几天住是新房子,陪着夏婉婉,也慢慢准备着三个人除夕夜晚饭。
姜宵一进家门,傅若言就站在玄关那里,他听到外面声音,就等在那里了。他给姜宵把拖鞋拿出来,但对方一进门把鞋子脱了,光着脚就伸手钻进他怀里。
“怎么了?”傅若言伸手摸了摸他头发,亲了亲他侧脸,“是宵宵想我了吗?”
“嗯,”姜宵点了点头,整个人闷在他怀里,“想你了,妈妈在吗?”
他没看到夏婉婉。
“约了人,出去逛街去了。”
家里只有两个人,这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姜宵立刻抬头去吻他。
这间房子确实买不错,复式楼,后来又设计过,夏婉婉日常不想爬楼,所以她住一楼房间,给姜宵留房间在二楼,两辈人就算住在一起,平时可以做到相互不打扰。
傅若言上午在家里处理一些文件,忙着工作今天就没跟着姜宵一起出门,他未想到一回来姜宵这样热情。
不过送上来亲密,他当然不可能不要。
他搂着人亲够了,然后伸手把姜宵抱到楼上去了。
虽然这是在中午,但是房间床帘一拉上,也和晚上没有什么区别。
姜宵环着傅若言,他很快又把中午其余事情都忘了,在那种状态下,他确实也很难想起其他东西,便全由对方掌控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傅若言还是听了一些话,他没有折腾太久。姜宵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候是下午五点多。
傅若言坐在床边,窗帘打开一些,他在讲电话,一时没有注意到姜宵醒了。虽然声音压低,但是房间里面安静,姜宵也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买通稿?可以,让他们去买吧,影评人?也可以。”
“我知道,你别去管这些,让他们去折腾吧,你看过片子吗?看过你就懂了,这种质量片子,他们做越多反噬越快,自然而然让观众真实声音发出来就好了。”
“至于其他……我都做好准备了,放心。”
姜宵听了一会儿,知道他是说那电影事情,傅宗林投资那一部,春节档片子,就这几天要上映了。
傅氏好多人在加班,忙白天没有黑夜,只有他老神在在,所有事情都撒手不管。
“傅宗林死定了,”傅若言半背对着他,“过了这几天之后,他要回来求我,像狗一样求我。”
他这句话语气是姜宵从来没有听过,阴狠到一定程度了。
姜宵心里抖了一下。
他知道傅若言对他父亲恨意一直在,但姜宵没想到是,即使到现在恨意连他也只能窥到一点而已,比他想象要深重多了。
他有点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