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资料上李建国和刘翠花的名字,脑中不断有计划形成、推翻,再形成、再推翻,最后,一个隐隐的想法出现,方强抿了抿唇。
他一定要将李建国和刘翠花送进监狱。
手机忽然响了。
方强看了一眼,是座机。
方强愣了愣,心下有所预感,立刻接起电话:“喂?”
“方强哥,是我,张倩兰。”那头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像是猫叫一般,很轻很轻。
是大金村被李龙和那帮混混害过的一个女孩,十五岁,现在已经辍学了。
“方强哥,有人找到我,说愿意资助我到镇里上学,一直资助我大学毕业。”
方强瞬间一凛:“怎么回事?”
张倩兰在那头说了一会儿,方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个名叫玉兰基金会的机构到了知野县,提出资助当地无法上学
以及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童,各家有女孩的父母都可以为家里的女儿报名,将相关材料上交给该机构,进行严格的审核和资格评定。如果审核通过,玉兰基金会便以每个月一定的补贴形式对女孩进行资助。
而这每个月的补贴额,对于知野县各村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张倩兰家里父母和奶奶重男轻女严重,听说此事后立刻给张倩兰的弟弟报了名,但被基金会工作人员驳回了,理由是该基金会只资助女孩,不资助<男孩。他父母和奶奶立刻破口大骂,却被工作人员有礼貌地请了出去。那一家不依不饶,在门口纠缠,工作人员立刻做出公告,停止接收材料,并强硬地声明,该项目只资助女孩,如果知野县居民不欢迎基金会,基金会明天就离开知野县,从此之后不接收任何知野县的报名。
这条公告一出,张倩兰一家还在破口大骂,却丝毫不知自己捅了马蜂窝。
县里倒也不全是那种极端封建思想的,好歹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有条件上学,那些父母还是愿意送女儿去上学的,更何况要是获得基金会的资助,女儿学费根本不用他们负担,甚至那笔补贴,女儿根本用不完,到时候还能够补贴家里,减轻家里负担。大部分报名的父母都是这么想的,差异只在于更看重前者还是后者。
一时之间,张倩兰一家成了众矢之的。不管图的是女儿能够上学,还是图的用那些补贴来养家里的儿子,至少大部分家长明面上是愿意报名的,也愿意遵守基金会的流程,给自己女儿报名。
而基金会的补贴发放主要为现金加物资。很多家庭为女儿报名,目的却是为了拿到那些补贴来供儿子,基金会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对申请人的家庭审核极为严格,并按照不同的等级进行划分:对于父母真心为女儿读书考虑的家庭,补贴以现金为大头、物资为小头的方式进行发放;对于严重重男轻女的家庭,主要以女孩专用物资发放为主,并设置一名对接人,定期对该家庭进行考评。考评分数越高,发放的现金比率就越高。
这也就给了各个家庭一个信号,在保障女儿正常学习生活的条件下,基金会不介意各家庭拿取小部分补贴供养家庭和男孩,但如果在没有保障女孩正常学习生活的条件下就想将补贴用于其他用途,那么别想拿到一毛钱现金。有很多重男轻女的家长在骂,但骂完了又舍不得那些钱,看到周围那些能够拿到部分现金的同村人,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不止如此,基金会也考察了知野县许多村子,针对许多哪怕知道这事,也不让家里女孩上学的家庭,基金会直接上报给市、省,以国家义务教育的规定来进行规劝。谁也不知道基金会到底什么背景,但在一户死活不让家里女孩上学的家庭在基金会多次劝解无效两天后,就被县里取消低保资格这件事发生后,知野县终于明白了一点。
这个基金会手段非常强大。
方强听完后蓦然有些失神。
这个基金会的做法,目前看来是对付知野县现状的最好办法。基金会软硬兼施,又有严格
的审查和评定流程,还有定期考评,监督补贴的使用情况。面对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如果不让女孩上学,那么基金会就使用强硬手段;如果偷奸耍滑想挪用补贴,那么别想得到一毛钱现金。只有真正对家里女孩好,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好,将自己的考评拉高,才有可能拿到更多的现金,虽然能够拿到的只是一部分,但那也是一定数量的钱了。
有这样的奔头在前面,那些家庭自然会开始重视女孩,尽管这种重视是功利性的,是被迫的,
但至少在物质上不会亏待女孩,至少不会让女孩们无法获得平等的就学机会,而基金会承诺会资助到女孩们上大学,到了那个时候,女孩们的教育和知识水平已经到了另一个高度,前途和命运也不会再被握在重男轻女的父母手里。
方强挂完电话,打开网页,搜了一下玉兰基金会。
创建人是崔玉兰,锦城周氏集团的董事长,丈夫周明珏,儿子周信,方强看了一下资料,发现这个周信……好像跟班主任是校友。
方强拨了基金会的联络电话过去,那头是一个年轻的声音,方强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又表示如果可能的话想去基金会做志愿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