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穿(2 / 2)

脸的欲哭无泪。

而此时,隔壁婢女正透过小门,进入了一间格局和卫听春这个屋子一模一样的房间。

两个人对着屏风跪下,其中一个举起托盘道:“十一殿下,嬷嬷还是不肯喝药。”

里面没有声音,但是屏风上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接着一个老成稳重的声音道:“十一殿下的身体无恙,只是那烈火之毒,若是刚刚中毒,尚且有转圜余地,这经年日久毒入五脏,生成如火山一般的肉瘤,大腹便便动辄剧痛,已经是药石无医了。”

“十一殿下,为今之计,只有缓解痛苦,延缓‘火山’在內腹爆发的时间。”

这声音落下半晌,才有另一个微哑的声音道:“我知道了,陈太医你回去吧。”

“是。”陈太医起身,从屏风绕了出来,他已经不年轻了。

他曾是庆嫔的人,庆嫔死后,现在变成了十一皇子的人。

蓄着一把山羊胡,乍一看不像是太医,倒是生得一副两袖清风的文臣貌。

他背着药箱出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命他寻了这般折磨人的毒.药,要令人生不如死的十一皇子,为如今却突然反悔,又要他全力救治那罪奴。

但他身为太医,早就学会了对一切疑惑和不解都视若无睹,只管听命行事。

陈太医离开之后,屏风后面才有了动静。

一个身着素色锦袍,头戴白玉冠的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不同于他被坑害到冷宫之时的狼狈不堪,他如今衣冠肃整,腰间环佩叮咚,虽然衣衫是素色,但是走动间光线落在其上,似云霞变幻,浮云流动,尊贵尽显。

正如卫听春所想,到底是皇子,皇帝再怎么不喜,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在衣食住行上苛待。

不过锦衣华服,也压不住那张苍白过度的小脸。

精致的眉目清癯的身形,更显得他实在是形销骨立,气色颓败,那双眼睛更是古井无波犹如死水一滩。

整个人,像一株精心被饲养在大棚里面的秧苗,不曾风吹日晒,也快死去。

从上到下,唯一眉心一点红,犹如落入水墨的朱砂,让他勉强透出了一点鲜活。

他站在两个婢女面前,垂眸看着托盘里面还滚烫着的汤药碗,冒出的丝丝白气。

“她可曾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婢女回答:“回十一殿下,嬷嬷醒来便急着见殿下。”

片刻后他伸手端过了托盘,倾声道:“你们下去吧,我亲自去送。”

两个婢女立刻应是,起身后退一直出了屋子。

薛盈端着托盘,缓步走到了连通两个房子的隐秘小门前面,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这才开了机关,进去了。

而在房间里面的卫听春,手里拿着一个花瓶儿,正准备朝着窗户砸,企图把窗户砸烂好出去。

但是她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毕竟这是古代,这些古代花瓶,尤其是皇子屋子里摆着的,横不能是假货……

她生前的日子就挺拮据的,不对,拮据都不对,而是贫穷。

她活得贫穷,就连死,也是因为钱,她这人,就没有浪费钱的习惯。

这花瓶太精致了,卫听春抬起了两下,没砸窗户,反倒是抱着花瓶凑到窗边亮堂的地方,去看花纹了。

鎏金的嗐!这在现代世界,怎么不得换个……百十来万?

“你要是喜欢那个,送给你。”

卫听春手一哆嗦,差点把花瓶扔了。

惊恐转头,就看到薛盈端着个盘子,人模人样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呢!

卫听春第一反应,门窗都锁着,是这人从哪过来的?总不能一直藏在屋子里吧,怎么先前一点声音没有啊!

马上就面色一垮,想到他骗自己,有点生气,但是这个气飞速的就像是被拔掉的气门芯。

变成了一种稀奇。

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薛盈正儿八经有个人样,不是被欺负得要死的样子。

少年身形清癯挺拔,如玉如琢,如画如诗。

他站在那里,看上去简直像是个洗干净了还把毛发吹蓬松的小猫猫。温润无害极了,眼中还有些许小心翼翼的躲闪。

卫听春那点气,噗呲一声,很没出息的散干净了。

算了算了。

她和一个小猫猫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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