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份属于工农兵,属于劳动人民的美好品型给埋葬了。
当连夜读《百年孤独》的时候,他是多渴望能跟苏湘玉聊上一聊啊。
“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在我们朝阳农场来办夜校,咱们悄悄办,让农场的知青们受益,怎么样?”苏湘玉说。
冯明逊收起心头那些悲伤,当然,立刻认真的,就开始跟苏湘玉讨论工作了。
“现在国家的大政策还是要停课搞生产,是,你要一声夜校喊出去,肯定知青们全都拥护你。但是苏湘玉,三年不下雨,总还有个不盼下雨的人,你知道侯勇吧,那家伙现在成氓流了,而且就在额尔县城里晃荡,要叫他知道咱们在办夜校,他肯定得给咱们举报上去。”冯明逊说。
“那你说怎么办?”苏湘玉说。
冯明逊两只手轻轻摁到桌子上“我到教育局去申请,咱们这个夜校要办就要办大,办到县城里,让全县城的知青一起上夜校。”
“能吗?”苏湘玉说。
冯明逊沉吟了半天,才说“应该没问题,但是估计得操作一下。”
苏湘玉于是站了起来“那就这样,我等你的好消息?”
冯明逊站了起来,那不看苏湘玉要走,看起来挺愁眉苦脸的,但是顿了半天,还是说“湘玉,叶清河跟我姐离婚了,而且,我姐还给判刑了。我听说叶清河特别看得起你,你就不能跟叶清河说说,让他好歹看在俩孩子的面子上,等着我姐,不要这才一离婚,立马就跟别的女人结婚?”
叶老跟周玉芬俩的事儿,苏湘玉其实挺乐见其成的。
毕竟周玉芬可比冯明艳会教育孩子得多,小南和小西那俩小姑娘给周玉芬教育着,可比冯明艳好得多。
所以苏湘玉说“叶清河是我公公,公公的事情,我一儿媳妇怎么管?”
也确实,公公的事情儿媳妇确实管不着。
苏湘玉已经要走了,但是,冯明逊慢悠悠的就转到办公室的门口,自己站那儿,把门给堵上了。
“冯明逊同志,让开,我得出去了,我一会儿不见,那俩孩子就得打一块儿。”苏湘玉说。
冯明逊闷了好久才说“我妈拍了至少十封的电报,我必须上北京捞我姐去,这一回我肯定得把我大姐从监狱里捞出来,毕竟她不像我二姐,犯的不是原则的错误,而且,要捞我大姐,我肯定就得触及叶清河的利益,苏湘玉,到时候估计咱们就是仇人了。”
苏湘玉对这事儿倒不是太在乎。
而且,毕竟是一家人,冯明逊早该去北京的,之所以一直没走,还是因为农场要发展,他离不开的缘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苏湘玉也不能强求冯明逊留下来,毕竟冯明艳是他的亲人。
“那去吧,我祝你一路顺风,工作就跟朱小洁,徐文丽交接吧。哦对了,教育局的事情,你也一定记得给咱们办好。”她笑着说。
这个女人自从重生以来,变的太多太多了。
她曾经是冯明逊为之奋斗的希望,也是他心里妻子唯一的人选。
他曾经一心认定,自己和苏湘玉肯定会有美好的未来,就好像他相信,自己的病能治好一样。但是事实上,这两天图书馆多了很多书之后,冯明逊终于确定,哪怕在医学更发达的西方,到目前为止,也没有针对了的特效药。
所以,他的后代将都会背负着肝病的烙印,无法去除。
他是个有病的人,而且,能留下的孩子,也将全是携带着病毒的孩子。
“苏湘玉……”冯明逊突然哽噎了一下。
苏湘玉抬头望着这个很久以前,做过自己恋人的男人。就算现在看,他其实也挺帅气的,衬衣总是洗的干干净净,头发总是梳的一丝不苟,面庞也总是很帅气。
事实上,她从重生的那一天起就把他给抛诸脑后了,到现在,她其实不怎么能清楚记得他的样子,只记得他一直在工作,不停的工作。
“如果可能,你能再吻我一下吗?”冯明逊居然说。
苏湘玉一巴掌就搧过去了“有毛病吧你?”
冯明逊摇着头把门让开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湘玉觉得这人神经病了吧这是,转身出门,走了。
冯明逊站在窗子里,望着外面的苏湘玉,遥遥想起当年俩人就在这间办公室里,一起坐着聊天,她总是用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他。
最忘不了的,就是她突然凑过来,吻他的那一下。
她的小脸蛋圆圆的,眼睛笑眯眯的,羞涩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期望,可他是怎么干的呢,倒水,让她涮口,并且严厉的批评她。
冯明逊有时候觉得,自己当时做的是对的,可也经常止不住的想,当时要是鼓起勇气吻过去的话,那他和苏湘玉岂不是已经有孩子了?
当然,暂时不想这些,冯明逊骑上自行车进县城,就去教育局跑开设夜大的事儿去了。
这边,苏湘玉从办公室出来,又忙了一阵子,直到晚上,才去冯月巴家找穆铁和陈铜。
明天就该开学了,不是她瞎操心,而是最近小满看起来,确实像是移情别恋了的样子,每天都是在照顾小陈铜,对小穆铁简直就跟后妈对儿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