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一切停止在燕危许愿的这一刻,论是那些一路走来的生,那些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过客,还是这一场相伴走到底的缘分,只会变一场梦。
燕危会伤心,因为他会记得。
“晏明光,”他说,一字一顿,“对我来说,这还如了。”
晏明光言。
燕危却从他的表情中出了他未说的——若是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就这放弃,也是白活了吗?
一个又一个副本中的生没能打败他,那愚蠢的恶念没能拿走他的命,他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却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缓缓凑到了晏明光耳边,低声说:“冰块,我们打个赌吧。我下了手,你狠下心让我留下陪你,如就让我们新选择一次。”
他们一起,来一次。
再选择一次。
“我把和善念恶念有关的这部分记忆,还有这个潘多拉魔盒,全存在一枚硬币里。其余的,存在另一枚硬币中,你既然能暂时掌控副本内的时间与空间,应该也能让我们一起来一次吧?”
“再来一次,你大可以瞒着我关于你的一切,若你能真的瞒我到底,让我浑浑噩噩地就这么毁了楼忘了你出去,那边算你赢了。若是我仍然发现了,便算我赢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走一起走,留……一起留。”
晏明光深深地着他。
许久。
“好。”
下一刻,燕危这几年登楼的记忆,除了那关于善念恶念的真相,其余尽皆存在了一枚硬币中。那硬币承载着他大部分的记忆和数据,化作副本,流入楼内世界,等待着他下一次登楼的进入。
另一枚硬币,则承载着他们这一次的赌注,悄声息地藏着这最大的秘密,伴随着他从头开始。
兜兜转转,直到这一刻,硬币打开,真相这才回到了燕危的记忆中。
楼内数玩趋之若鹜、拼尽全力未必能拿得到的潘多拉魔盒,其实在一开始,就声息地被他带在身边。
恶念从来没能打败他,顶层副本也从来没有阻挡过他的脚步。这一切过是他和晏明光为了这一个赌做下的局,绕了一圈,回到了他们本来应该来到的地方。
月轮转动,这裂开的硬币缓缓合上。漆黑的盒子硬币一起躺在燕危的掌心,润着冰冷的温度,在月色下微微反着光。
燕危神色一动,听到有人站在他的门,却没有敲门。
他眨了眨眼,细的睫毛勾着月光。
他硬币和这盒子收了起来,起身,缓步走到门,迎着月色打开了门。
晏明光站在他的面前,背着月光,送入一道的身影。夜色下,燕危太清对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人的眼睛正着自己,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比他身上的月光柔和三分。
他们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就这静静地着。
屋檐外,飞雪漫天。
晏明光终于开了:“这个赌注,我输了。”
燕危笑了。
他们什么必再说了。
他抬手,轻轻推了晏明光的肩头一下,着自己眼前说间呼洒出来的热气,说:“晏老师,你知道楼外世界下雪的时候,会干什么吗?”
晏明光显然愣了一下。
但他还是回答道:“取暖?”
燕危:“……”
他说:“来。”
他率先走在前面,在风雪之中,踏上书院里的道,一路带着晏明光来到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地方。道旁,平日的草地上此刻已经堆满了厚厚的一层雪,燕危附身便捧起了一团雪来,送到晏明光的面前。
晏明光:“?”
“接着。”
男人抬手,从他掌心,接过冰凉的雪。
燕危说:“把它揉团,然后在雪地里滚着,滚到有半个人那么大,再停下。”
昏暗的夜色下,远处的灯火漫过飞雪而来,微弱地照亮着他们脚下的这片雪地。燕危抬眸,瞧晏明光勾起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这人常笑,一笑便是飞雪挂在桃花瓣上,寒冬坠入了暖春里。
“两次登楼,拿回了全部记忆,”晏明光轻声说,“比以前更有城府了。”
“我这次没发脾气,只是因为,心疼胜过生气。”
晏明光的笑容一顿。
“我想着有那么一个人,他好容易来这世上走这么一遭,连真正的风花雪月没过,没有登过高山日出,没有在海边望过明月,也没有在雪地中滚过雪球,却想着让我这个拥有过的人再回去一这些东西,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你是是在想,我赢了我们当初的那个赌注之后,现在想干什么?又有什么打算?”
晏明光滚着手中的雪球,眼神却轻顿了一下,“是。”
“什么没想,只是想带着他,一起在这雪地里堆一堆雪人。因为他其实根本知道,平平静静过日子,在下雪天一起出去堆一个雪人,这的生活比起楼内世界这种天天争来斗去在生挣扎的生活好上千倍万倍。我带他试试,他可能就会再傻到,两次登楼,想骗着我,让我一个人走到终点了。”
诡谲的观音镇中,这随时可能突然变天的雪夜之下,整个观音学堂因为连日的人而气沉沉。
燕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