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他再熟悉不过的,黄河水的气味。
而这个气味中,还夹杂着施咒者的气息。
“鱼……鲶鱼,鲶鱼精?”夷光睁开了眼,“找到它了,是鲶鱼精。”
张大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夷光再次捏住张大爷的手。
“鱼,钓鱼,和钓鱼有关。”
张大爷退休后,在好友的带领下,尝试过钓鱼。但他并不沉迷,钓鱼的次数比起别人也很少。
夷光查看了他所有的钓鱼经过,找到了最有可能出现因果纠缠的那段经历。
那是退休后的第二次钓鱼,他跟朋友去一家私人经营的池塘钓鱼,因为操作不娴熟,鱼咬钩时,他钓鱼竿脱手,竿子被拖拽到了池塘里。
夷光看到了,后来那根竿子被店家打捞上来,已经没有了钩和线,只有光秃秃一根竿。
这之后的事情呢,因果,并不是在这片池塘里,应该是在黄河中。
夷光在自己手背上贴了张符,“就是这道因果,请给我看更多。”
如果是黄河的话,应该会答应他任性的请求。
河水声涛涛。
夷光看到了,后来,这家私人鱼塘里,来了一群人,他们提着大喇叭音响,大声放着经文,说要做一些上善好生的“功德”,买走了一大批鱼,到黄河边放生。
这些鱼,被等在河底的鲶鱼精,全部吞进了腹。其中,有一条鱼,就是吞了张大爷鱼钩,被线卡鳃却顽强在池塘里活下来的草鱼。
鲶鱼精一口吞,吃够了的力量足够修个人形,可化了人形,却被丝线鱼钩缠疼了喉咙,以致于他只好憋屈的再回到原形,无法上岸。
起初,只是小小的怨念。
后来,越想越憋屈。
无法顺利化形,化形了无法发声,如鲠在喉。
于是,鲶鱼精诅咒了这枚钩子。
咒念寻找着根源,到张大爷这里时,只剩下淡淡的诅咒,不致命,但丝线一样绵长不绝。
海吹纱点燃了香,吹了吹。
张大爷拿着膏药贴离开,心中只记得海吹纱承诺的话:“是上火了,这几副膏药贴完就好了,不舒服了就再来看。”
而海吹纱跟着夷光,租了辆车,开往黄河边。
这里离黄河不远,夷光仿佛自带导航,指挥着帮忙开车的黑盼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溪流蜿蜒的小山村附近。
此处无人,眼前的溪流正是黄河水分流再分流的末端支流,就像海吹纱打的比方:“这地方跟毛细血管一样……鲶鱼精会在这里吗?”
“这是妖属地。”黑盼开口说道,“刚刚就已经拐进结界了,海医生没发现,好久没看到人了吗?”
“诶?那这个村庄……”
“当然是妖建的了。”黑盼说。
夷光蹲在小溪流岸边,放出一条尾巴,蘸了蘸水。
无人应。
夷光索性放开了,让尾巴在水中疯狂搅动。
水底郁闷睡觉的鲶鱼精忍无可忍,浮出水面,语气不善:“做甚?!”
夷光:“我来帮你取钩子和线。”
“……当真?”
海吹纱打开医药箱,拿出了镊子。
鲶鱼精:“你是海吹纱!!”
“你知道我?”海吹纱有些惊讶。
“昆西医院的医生,治疗我们的医生。”鲶鱼精声音有些哽咽,“我盼你盼的都要死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想找海吹纱诊治,可因为人形状态太难受,无法呼吸,维持不到一分钟就必须恢复原形。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得不到在人类社会自由行走的许可,即便许可了,他一条鲶鱼也无法到昆西医院就医。
取钩子很简单,五分钟不到,海吹纱就把钩子和鱼线从鲶鱼精的鳃部夹了出来。
鲶鱼精化成人形,光溜溜一条,长发裹体,活像个水妖怪,拉着海吹纱的胳膊,边哭边骂边夸,感激不尽。
夷光龇牙咧嘴,把外套脱给了他,好不容易才把海吹纱的胳膊从他手里抢回来。
鲶鱼精:“终于盼来了医生!医生啊!我们妖属地,很多妖,就是有病,也没办法去昆西看病,只能自己趴窝等死……”
海吹纱忽然有了个想法。
人类社会有医疗下乡的公益项目,她能不能,也组织昆西医院的同事们,定期到妖属地,给这些妖治病呢?
鲶鱼精:“你等我啊,医生,我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也得找你看看。”
他甚是不熟练的用脚跑了几步,歪歪扭扭,为了赶时间,只好又暴躁的变回鲶鱼精,用游的方法到村子里叫妖们来。
三分钟过去,村口扬起了阵阵黄沙风,地面震动。
看着妖怪们的阵仗,海吹纱:“啊……我这次来,带的东西怕是不够。”
“海医生?”
“是海医生吗?!”
“大医院的那个!!”
眨眼间,海吹纱就被一群稀奇古怪大大小小的生灵围住了。
“医生啊!我们可算是盼来了你!”
海吹纱红着脸,捂着嘴,看着身边这群大小动物们,心里激动不已,疯狂尖叫——我才是迪士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