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夜——白瞎了这个名字。说来说去,再痴情,也不过是只控制不住自己獠牙的鬼。
现在的男男女女们,打着爱情至上的旗帜,靠痴情程度和五官来判断一个男人的优劣,这可真是危险。
海吹纱迷迷糊糊想,说到底,我这个人,真是洁癖到无可救药。
朦胧中,海吹纱感觉到,夷光好像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她头晕恶心,用力说了句:“别晃。”
病床旁,夷光的尾巴不敢动了。
过了会儿,海吹纱慢慢睁开眼,歪过头,见夷光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他身上穿着皱巴巴满是血迹的米色羊绒衫,温柔又奇怪。
海吹纱:“……怎么又给穿回去了。”
“因为贵。”他说。
海吹纱:“没事,脏了就扔了吧,我有钱。”
她工资不算高,但家产丰厚,这归功于她爸爸在房价没涨起来前,首都三环内买房的英明决定,加之海吹纱的姥姥,上海有住宅。两年前刚把这几处房产卖了的海吹纱,目前算是个资产八位数的富婆。
夷光:“太贵了。”
他听见海吹纱昏迷前的碎碎念了。
夷光,拿开,羊绒的,打八折,一千二。
海吹纱坐起身,要来镜子,扒开领口看自己的伤口。
“想起来就后怕。”海吹纱道,“还好没咬到动脉,嘶——”
她转动了脖子,如同落枕了一般疼痛。
“这混蛋。”她道。
合上镜子,海吹纱勾了勾手:“让我看你的伤。”
夷光乖乖把胳膊伸给她看,道:“我没事。”
“闭嘴。”海吹纱仔细看了,处理的很好,“马医生包扎的?做消毒了吗?”
“嗯。”夷光道,“他说还要打破伤风……”
“打了吗?”
夷光沉默。
梅封推门进来:“夷光?也是,就知道你在这里。去吧,到小陈那里打个针,她到处找不到你。”
夷光:“我是狐,还是狐仙,不必打针。”
海吹纱:“我来。”
“你行吗?”梅封关心道,“感觉如何?”
“还行。”
“活动活动,你看手臂会不会受限。”梅封紧张道。
海吹纱转了转手臂,动了动手指,又活动了肩膀,皱眉道:“还好。”
“明天狒狒的那个手术推后吧,或者叫东院的郝医生来?”
海吹纱道:“叫郝医生来吧。”
狒狒情况特殊,人形稳固,手术中恢复原形的风险几乎是零,让东院知情的外援大夫来主刀也好。
“沈清夜呢?”
“关五楼的特护病房了。”梅封道,“最棘手的是他那个女朋友,在我那边,马医生正给她做记忆嫁接。”
他叹了口气,道:“这该怎么办啊。”
海吹纱:“跟特殊综合办说了吗?”
夷光柔柔插了句:“最好不要。”
“也是,去年他们妖代会新修订了法案,伤医重判,七年起步,直接移送藏区复罗城监狱。”梅封道,“还是先等等,到时候看情况。小纱,你觉得呢?”
海吹纱摸着伤口处的纱布,蹙眉道:“依你们。”
护士把破伤风送来了,狐狸想跑,海吹纱八方不动,只是挑了挑眉,狐狸就乖觉坐好,递上了胳膊。
海吹纱熟练的给他做了皮试,夷光的表情很古怪。
“疼?”
“不疼,但很奇怪。”
海吹纱拆开他的绷带,掀开纱布,看了他伤口的深浅。
“就没见过主动送胳膊让人啃的。”
“吸血状态下,他没什么理智,如果我强行去掰开他,你会受伤。”夷光道,“虽说川滇血族不爱雄性的血,但新鲜的血主动送过去,还是有效的。”
夷光白皙的胳膊上,四只纵深的血洞,旁边还有獠牙刮伤的几道血痕。
海吹纱:“要不缝一针?”
夷光胳膊抽了一下,小声道:“伤口会自己愈合的。”
“当真?愈合的不是咒伤吗?你这种普通伤也会?”
“应该会。”夷光也拿不准。
海吹纱端详了会儿,道:“再拿双氧水消个毒吧。”
打了针,消了毒,一抬头,见夷光眼里亮晶晶的,明显是蕴着泪水。
海吹纱愣了愣,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糖,牙咬开,塞进了他口中。
“?”夷光呆愣愣看着她。
“小时候去医院,打完针,我爸就回给我一块糖吃。”
“……有什么说法吗?”
“奖励打针不哭的小孩子。”海吹纱道。
她想起,夷光这只狐狸,其实很水灵。
她说的水灵,是指他疼起来,总是湿漉漉的。他应该是对疼痛十分敏感的类型,每次伤口开裂,有人在时,他面无表情,一切如常。但背地里,泪水濡湿过好几个枕头。
海吹纱见过,他疼得半睡半醒时,默默的流泪。
夷光垂着头,睫毛也脆弱的垂着。
“甜吗?”
“酸酸甜甜的。”夷光回答。
“还有一颗,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