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等一下,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下课时吴峰按着肚子跑去了茅房。
覃秀芳只好在大礼堂外面等他。
渐渐的人都走光了,寒风一起,吹过来挺冷的,覃秀芳搓了搓胳膊,有些后悔没跟吴峰说她自己回去行了,反正也不远,一天两天的应该没啥事。
跺了跺脚,覃秀芳转身就看到面前有一团黑影,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待看清是周家成后,她捂住胸口没好气地说:“我没记错的话,路在那边。”
这人发什么神经,不声不响地站到她背后,大晚上的,她还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
周家成扫了四周一眼,见没人,咬牙切齿的说:“覃秀芳,你故意的,非要跟我作对是吧!”
覃秀芳戒备地盯着他:“莫名其妙,脑子有病去医院。”她进城后找过他们吗?脸真是如脸盆大,不但厚还自恋。
周家成觉得覃秀芳根本就是在装蒜,他磨着后牙槽说:“覃秀芳,你就别做梦了,这里没有人会娶一个我不要的乡下女人,除非他想永远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识趣的,就离这里远远的,就凭你,想跟我别苗头,让我不痛快,不可能。”
“不可能你还找我说这些废话。”覃秀芳冷嗤。她根本没跟周家成较劲好不好,周家成可真自恋,还觉得她是冲他来的。
周家成被她一句话堵得很是心塞,恼怒地说:“那天地这么大,你为什么不走得远远的,非要到我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故意膈应我,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什么叫你眼皮子底下,这地方可不属于你家的后院,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你要看不惯我,你可以申请调走,我谢谢你。你当我想看到你,至于勾搭,别说我没做,就算做了又怎么样?咱们的离婚书上写得很清楚,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勾搭谁关你屁事。大清早亡了,你当自己是皇帝老爷子啊!”覃秀芳恼火得很,反正左右无人,她直接开骂。
周家成这人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进城接受了新思想,实则骨子里跟周大全一样是个自私自利的老古董,哪怕自己不要的女人都不乐意看她重新结婚过得好。说白了,不过是他狭隘的大男子主义独占思想在作祟,自己不要的也不想给别人。
周家成被覃秀芳骂得灰头土脸,完全想不到她这么牙尖嘴利。说不过,他压低声音咆哮道:“覃秀芳,你但凡还要点脸就别去什么联谊舞会丢人了,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破破烂烂的,会跳舞吗?会喝酒吗?你要是那天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丢人现眼,就乖乖窝在家里别出门!”
“周排长,什么时候不会喝酒跳舞成了丢人的事了?”冷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周家成扭头一看竟是吴峰,他大吃一惊,心里是又气又悔。他本来就是看准了吴峰不舒服,去茅房了,覃秀芳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找机会来劝退喝止覃秀芳,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跑去参加什么联谊会的。谁知道这个吴峰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周家成可是继承了他们家祖传的厚脸皮,被吴峰撞了个正着,他也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说:“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她离过婚,穿得土里土气的,听得懂调子吗?什么都不会,去了那里也是她不自在,我这是为她好。”
“周排长,你也离过婚。”吴峰冷下脸提醒他。真看不出来,平时做人很有一套,让人同情的周排长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
吴峰也是个男人,人嘛,总是更容易站在自己利益这边。所以对部队里的离婚潮,他并无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乡下妇女有些可怜。因而知道了覃秀芳和周家成以前的关系,周家闹出那么一堆事后,他对周家人的观感很差,但这其中不包括周家成。他甚至觉得周家成摊上那样的父母挺倒霉的。哪晓得,周家成私底下竟是这样,跟他的家人没什么区别。
周家成不服气地说:“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
吴峰听懂了他的意思,冷笑:“有什么不一样?怎么,还当自己是地主大老爷们,娶得越多越光荣?”
这话周家成可不敢应,不然回头传出去,一顶思想有问题的帽子扣下来,够他喝一壶的。
他恼怒地瞪着吴峰:“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灌了**汤,我懒得跟你扯,不信我的就等着丢人现眼吧。”
临走,他还不忘用言语恐吓覃秀芳,想吓退覃秀芳。
覃秀芳懒得搭理他,狗急了才会跳墙,周家成这模样虽然还没到跳墙的地步,但也不远了。她温言细语地对吴峰说:“走吧,时间不早了,你待会儿还得回来。”
“嗯,我送你。”吴峰点头,两人都没再搭理周家成。
等走远了,吴峰愧疚地说:“抱歉,大妹子,我不知道周家成竟然是这样的……”
覃秀芳打断了他:“事情是周家成做的,关你什么事?你不必跟我说抱歉。如果你要说的是以前没站在我这边,疏远周家成,那就更没必要了。咱们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还要限制谁跟谁好,谁跟谁不能玩。再说,你跟周家成是战友是同事,公事上也少不了交集,没必要因为我而交恶,公归公,私归私,这是两码子事,不必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