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她都能无意识忽略,更别提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
她只是裹着小辈子越想越难过,无能痛苦,然后难过着难过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确实梦到了上辈子她死后的真实世界,许缇苇成了一个感觉不到自我的旁观者,静静看着大哥大姐泣不成声的把“她”从学校领回家,妈妈也脸色苍白的赶回家了,爸爸也跪在床上捶胸顿足的痛哭。
梦里许缇苇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只是觉得他们哭得昏天暗地,哭了很久很久,似乎还不能接受她离开的事实,他们把她的遗体留在家里不肯火化。
妈妈回家后就没回去工作了,每天都要花很长的时间、细致地给她洗澡洗头吹头发,换完衣服还会帮她梳头,换着花样给她绑各种辫子,许缇苇有注意到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大哥大姐同样也没工作,他们每天奔波在学校和警局,试图让害她的人绳之以法,可是他们的面庞越来越消瘦,事情却没有丝毫进展,因为校内监控被清除,虽然有同学私下向大哥大姐指认凶手,可是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随着学校几次思想工作的召开,敢帮大哥大姐作证的同学也几乎销声匿迹了。
许缇苇静静的看着大哥大姐徒劳无功的奔波,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某个深夜,从来沉默不语的爸爸用双手爬出了家门,爬到了他们学校,在天明时分,从学校的屋顶一跃而下。
然后她就醒了,身体一阵摇晃,是大姐从上铺爬了下来。
对上她的眼神,大姐先是喊了一声“薇薇”,随后才有些惊慌的凑近她,大呼小叫问:“薇薇,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许缇苇的情绪还没从可怕的梦境抽离出来,看着大姐满脸关切的凑向自己,她的注意力却放在她稚嫩中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上,不期然想起梦里那个消瘦枯萎的大姐,眼神又是一阵恍惚,接着便感觉额头一暖,原来是大姐紧张的把手贴在她额头上,感受着她的温度还算正常,才庆幸的表示:“嗨呀,没发烧,薇薇哪里不舒服吗?”
许缇苇闷闷的摇头。
妹妹今天没露出甜甜的笑容,反而一直蔫蔫的,许缇琳有点失望,却也没气馁,继续像小大人似的继续关心道:“那是不是做噩梦了呀?”
许缇苇这才点了下头,随后又重重的点了两下。
确实是非常可怕的噩梦。
终于找到妹妹提不起精神来的原因,许缇琳学着邻居阿姨哄小婴儿的样子,吃力把妹妹抱起来,温柔拍着她的背哄道:“没事没事,只是做梦,薇薇不要怕,真有人欺负了你,大姐一定帮你揍回去。”
许缇苇是应该感动的,大姐对她从来不说空话,前一刻梦里她还“看到”大姐那样努力的履行着要帮她出气的诺言。
可是,已经六岁的她并不是隔壁家的小婴儿,也只是个小女孩的大姐想要抱宝宝似的把她抱起来,难度实在太大了,就像现在,大姐勉强把她的上半身抱起来了,下半身还悬在半空,她只能努力蹬直小短腿来配合大姐的拥抱。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强行的拥抱也不太舒服,许缇苇愿意配合,可是这个姿势让她脖颈被衣领勒得难受,这可不是说忍一忍就能忍一忍的,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她可不想这么轻易就狗带。
许缇苇只好暂时放下了感动的情绪,挣扎着提醒道:“大姐,我已经不害怕了,就是有点……”
勒得慌。这三个字她还没说出来,上铺又摇晃了一阵,大哥睡眼惺忪的下来了。
许缇强昨天跟爸妈聊到凌晨才睡,现在才会比两个妹妹醒得都晚,还是听到她们的动静被吵醒的,不过作为老大的他就算有起床气,也舍不得冲着妹妹们发作,反而对她们现在的姿势十分疑惑,揉了揉眼睛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许缇琳用一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语气告诉大哥,“薇薇晚上做噩梦了,你看她眼睛都红了,我在安慰她呢!”
“真的吗?”许缇强也连忙上前,果然看到了红着眼睛的妹妹,只不过她刚才大姐勒得不轻,脸色反而好了很多,看着跟平时一样生龙活虎了,许缇强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心疼的把她从大妹怀中接过来,熟练拍着背哄道:“薇薇不怕啊,大哥大姐都在你旁边呢,下次再做噩梦就大声喊我们的名字,大哥大姐就过来帮你把噩梦赶跑。”
一到了大哥怀里,许缇苇就主动抱住他的脖子,一副舍不得下来的样子点头:“好。”
看到这一幕,许缇琳也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为什么大哥抱,薇薇就乖得跟小宝宝一样?”
抱着小妹香香软软小身子的许缇强已经不由自主笑弯了眼睛,哪里会在意大妹嫉妒的小模样,他就这么一脸满足抱着舍不得从他身上下来的小妹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洗漱的时候许缇苇也没从大哥身上下来,兄妹俩有点麻烦但还算顺利的完成了洗漱,刚买完早餐回来的许妈妈见状忍不住问:“你们兄妹怎么回事,突然黏成这样?”
“薇薇做噩梦了。”许缇琳像个尽职尽责的小喇叭,“原本是我抱着她安慰的。”
“怎么会做噩梦呀?”许妈妈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顾不上夸奖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