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樱就这样满怀疑虑的仰头饮尽杯中温水,随即便迫不及待的看向娜卡,希望她能为自己解释清楚。
娜卡动作迟缓的将杯子放回去,知道自己无法避开这个问题,于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着。
“你只睡了一个晚上而已,蛮夷部落……现在还在。”
红樱心急不已,“那为何公主要那般说啊?”
娜卡别过头去不敢看红樱,她怕在她的眸子里看出责怪和埋怨。
“因为父王让你传回来的那段话,其中深意就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不要再进到蛮夷部落。”
红樱眉头紧紧皱着又松开,随即又皱起。
最后她看着娜卡公主一直不敢与她对视,心中仿佛见明白了什么。
她本想告诉娜卡公主,如今的蛮夷部落已经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蛮夷部落了,它不再热情勇敢勤劳质朴,而是充斥着暴力争吵,懒惰和颓废。
她本想告诉公主,大王被囚禁在寝宫,说话做事被人人监督,还身中蛊毒危在旦夕。
她本想告诉公主,国师如今一手遮天,将整个蛮夷部落视作她的后花园,肆意虐杀消遣,全然没有半分人心。
可如今……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娜卡久久听不
到红樱的回话,心中有些不安,她试探性的回过头去,却没想到撞在红樱满眼的理解中。
她微微一愣,有种莫名的酸涩涌至心间。
比自责恐惧更难受。
“你……不怪我吗?”
红樱将娜卡的不安看在眼中,也知道她的心并没有如她嘴上而言那般放过自己。
她怪,但也理解。
同公主一同长大的这些年里,她深知公主的性子,张扬宛然草原上性子最烈的骏马,但也敏感脆弱如随风摇曳的草儿。
所以,她不想去质疑公主做出的任何决定。
身为蛮夷部落的子民,对于眼前这种情况,她深感痛心但也无力……
于是,她缓缓说道,“只要公主的决定,奴婢都坚决维护,绝无二心。”
娜卡心中一直绷着的弦突然断了。
那一刻,所有为她自己开脱的理由都变成了她深深讨厌自己的原因。
原本她还能心安理得的想着,这种情况她无能为力,只能护住自身,至于什么公主什么责任,她已经顾不上了。
可当红樱真的理解她甚至同意了那些她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时,她深深的厌恶痛恨着这样的自己。
就算能活下去又怎么样?
蛮夷部落没了,她连
父王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这一辈子,她能活的心安理得吗?
不能!
绝不能!
不知怎的,羞愤之后,一股迟来的勇气充盈在娜卡的心间,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驱散的干干净净!
“我不走!我要回去!蛮夷部落是我的家乡,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生我养我的土地上!”
红樱没有说话,但泪珠子却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冒出来。
她一个劲儿的抬手擦着,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无论公主做什么!奴婢都会陪着公主!”
娜卡将红樱抱住,二个人畅快淋漓的哭了一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催促的声音,是阿芳的。
“哥,老爷让我问你准备好了吗?”
此时的娜卡红樱已经冷静下来了,对于要回蛮夷部落的念头并没有因为热情退却而有所动摇,相反更加笃定。
但她们深知,如果只是她们回去的话,无疑于是送死,虽然她们现在已经放开胆子了。
可如果能死的值一些,她们会更高兴。
然而做到这点也不容易,她们需要援军,需要帮助。
陈凌和温宁,就是她们眼下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于是乎……
“没,如果老爷夫人
不忙的话,可以劳烦他们过来一趟吗?我……有些话想说。”
阿芳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即答应下来。
“我且去问问。”
“好。”
屋内的娜卡和红樱理顺着诸多细节,希望可以有突破口。
没过多时,温宁和陈凌便来到房间。
当温宁看到娜卡和红樱两个人都是红着眼眶时,心头便大概有了想法。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我决定要回蛮夷部落去,如今蛮夷部落局势动荡,我身为蛮夷部落的公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从历史的洪流中消失殆尽。”
温宁眉头一挑,不由看向陈凌。
眼前的情况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啊。
陈凌则是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说及这个,娜卡面色有些微红。
这一辈子,身居高位的她几乎从未求过人,但如今……
“我知道我只身一人进去,压根做不了什么,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娜卡说话时一直埋着头,喉咙微曲之下发生的声音有些闷涩。
可陈凌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语气未变,“如今蛮夷部落的情况我也清楚,一旦扯进去很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