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纷杂,陈凌微晃了晃头,收敛神思。
当务之急是打听他娘亲如今的状况。
他抬步跟上娜卡进了房间,身后杯子贴心的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里的娜卡,大大咧咧的坐在贵妃榻上,见陈凌朝自己走来,还反客为主。
“随便坐。”
陈凌眉头微蹙,冷着脸找了离她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如今我都按照你所说的做了,我娘亲的下落,你总能告知了吧?”
娜卡见陈凌紧绷着脸,好似十分担心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眉目中露出爽朗。
“能,当然能啦!”
“放心吧,你娘亲她好着呢,她可是我师傅,能让我敬佩的男子少之又少,能让我敬佩的女子,更是凤毛麟角,但师傅真的是让我从心底里实打实的敬仰佩服,所以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陈凌看着眼前反转极大的娜卡,眉头不仅没有解开,反倒越皱越深。
娜卡见状,还以为陈凌觉得她在说假话,她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膝盖,指着腰间配饰上的那小小耳坠。
“你娘亲的本事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经她允许,我怎么可能拿到她贴身之物。”
说着她好
像突然想起什么,又连连拍手,“还有还有,如果不是师傅亲口告知,我又怎会知道你的乳名竟然是球球。”
陈凌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缓缓解开,但眼眸越发深邃。
“你的意思是我娘亲如今在蛮夷之地?”
娜卡点了点头,笑的极为天真开朗,“没错,师傅她老人家如今可是我父王身边的得力干将,原本在来之前她还不许我透露她的身份,说是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怕你内心记恨。”
陈凌听到这里,心头不由想起一阵冷笑,但面上仍是那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娜卡显然没有发现陈凌的异常,还在啰里八嗦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但我看你一听师傅的事情就紧张不已,甚至还不惜抛弃新娘子,来打探师傅的下落,显然也是深深的关心担忧着师父。”
陈凌心头暗语,他是很想知道她娘亲的下落,但却不是关心担忧。
自打温宁以身救国失去下落生死未知时起,他有多么懊恼自己沉溺于所谓的母子情深之中。
他的出生到成长,在娘亲的眼中都是一场算计,全无半点真情实意,而他却因为心头渴望亲情温暖,一次次纵容着他娘
亲,借他之由伤害温宁为乱朝纲。
直到温宁离开,他才彻底醒悟。
娘亲带他来到这世上,无论初中为何他都心生感激。
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纵容着娘亲胡来!
所以他这班受制于娜卡,并非只是想要知道娘亲生死,更是想要打探清楚娘亲和蛮夷之族之间的关系。
如今看来娜卡虽然带着几分机灵,但还是天真了些。
轻而易举的就全部如实交代了。
陈凌心思百转千回,娜卡也终于发现陈凌的异常。
“想什么呢?难不成还在责备师父?”
娜卡如今已经全然将陈凌视做自己人,在她看来,陈凌才华滔天战功显赫,显然比当今圣上更适合统领大华王朝。
但却一直被压着一头,心中定有不甘。
而她的师傅有着宏图大志,心思细腻,虽说和陈凌之间有些误会,但是母子之间岂会有太多仇恨?
只要她蛮夷一族鼎力支持陈凌一举登上圣座,等大局一定,到时让陈凌划分三州六城给他们安身之处,那她也算彻底扭转了一族落寞境况。
娜卡心头算盘敲的响,希望的蓝图就摆在眼前,这让她热血沸腾,忍不住想要将全部计划都告知陈凌
,但想想陈洛的存在,她还是暂且忍住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博得陈凌信任,但见陈凌好似对陈洛有些误会,就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多此一举了。
陈凌收回思绪,微微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行至窗前留给娜卡一个落寞背影。
“只要娘亲安好便足矣,其余的不必再多言,本王不想知道。”
娜卡见状,还以为陈凌像小孩子一样在耍脾气,轻轻叹了一口气,像好兄弟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想到你还是个死脑筋,母子之间能有多大仇,多大怨,师傅每次说起你那眼眸之中露出的和善温暖,都让人心生羡慕,也许就是做事选错了方式,但你也不必这般介怀。”
陈凌忽尔间想起那日在灵山上发生的事情,周身突然现出一身戾气。
“你可知道,她究竟用了何种方式?”
娜卡听着陈凌隐隐含着怒气的声线,有些讪讪的收回手。
“我确实是不知,师傅没告诉我,但我看得出来她很是愧疚,如果可以的话别气太久,师父这三年老了许多,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
陈凌闻言,背在身后的手掌不由紧紧攥起,“本王出去走走,等一会
儿你去见见皇后,收拾一下就住到贤王府去吧。”
娜卡看着陈凌径直走出屋外的背影,轻唤了一声。
“那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