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显然也发现了那人,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姑娘,是刚刚在巷子里碰到的怪人耶。”
温宁点了点头,探着脑袋瞧着,见那男子立于人群之中,双膝跪地埋头捡着什么,小声嘀咕道。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大叔见她一小姑娘家家,长得又好看,便热情地为她解释着。
“姑娘有所不知,这房家小子是个命苦的,从小天资聪颖,被他那个娘亲捧上天去,声称是有状元之才,可没想到这当着孩子十岁之时,突然从外地赶回来个男的,声称自己是他父亲。”
那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惋惜捶腿,“原本以为一家团聚这是好事儿,谁能想到那男的在外面欠下累累债果,为了还债,房澜的母亲都被那男的比给别人做小妾,房澜更是卖给了这丁家酒楼签下了一辈子的卖身契呀!”
温宁心头大为悍然,更是为房澜不公。
“他爹这么做,难道就没有人能管管他吗?!”
大叔耸了耸肩,一脸无奈,“这都是人家的家事儿,咱们就算再看,不过也没法管呢,更何况那可是他亲爹,难道就放任着不管吗?”
温宁攥紧
了拳头,眸子里满是愤怒。
这百善孝为先,确实是应该遵守,但像房澜父亲这样都不配称之为人!
大叔感觉身边一阵冷意,看着温宁锐利的眸子,不由后退了半步,随后低声劝解着。
“姑娘也不必太过生气,就算房澜着小子被卖给了丁家酒楼,但日子过得也不算糟。”
温宁听了这话,紧攥着的拳头微微松了松,“此话怎讲?”
“这丁家酒楼的掌柜的丁满,可算得上是一位仁义之人,得知房澜有状元之才,他极为惜才,供其读书,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只可惜呀……”
温宁微皱着眉头追问着,“可惜什么?”
这边不等大叔说话,丁满楼里走出一个年轻骄傲的公子哥,目中无人般一脚踩在了房澜的手上。
一阵闷哼声响起,围观众人皆是倒吸冷气。
温宁瞬间注意到此情此景,心头提了一口气,锐利的目光瞪向那公子哥。
“大叔此人是谁?怎么这般无理!”
大叔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这人是丁满的儿子——丁傲,向来看不惯房澜贱奴身份,故而经常当众凌辱,如今这便是了……”
温宁本想上前,却被
铃铛一把拉住。
“姑娘,我们出门未带侍从,只有我们两个人怕是难以应付这场景啊!”
温宁沉了一口气,自知不可贸然行动,沉思之际,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大叔你刚刚说丁家酒楼掌柜的丁满是个大善人,但他的儿子又怎会是这么心狠毒辣之辈?”
大叔一副高深莫测般的模样说道,“姑娘有所不知,眼前这位公子哥,可是丁满掌柜的的独生子,家里就这一根独苗,自然要捧着宠着。”
“那房澜不是丁掌柜看好之人吗,就这样由着自己的儿子当众欺辱?”
这下大叔眼眸之中露出茫然,“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也许是有什么内情吧。”
温宁见探寻不到有用的信息,沉了一口气,轻扬着嘴角,“多谢大叔解惑。”
其实刚刚在巷子口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少年有着一副傲骨,哪怕衣衫破烂,形如乞丐,但那双眸子里却澄静无比,所以当时心中便好奇。
如今既然知道了来龙去脉,这等人才埋没至此,着实是有些可惜了。
这样的想法涌上脑海,温宁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都被自己吓到了。
她自认自己不是
一个爱多管闲事之人,这世上的可怜之人也多了去了,她又不是人人都能救。
可为何如今面对房澜如此处境,会这般义愤填膺?
失去记忆的这一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刚想要去深思,便被面前的一阵吵嚷声给打断。
她抬头望去,只见那丁傲越发的过分,竟是一脚将房澜踹倒在地,事后还矫情的命人给自己擦鞋。
“这鞋沾了垃圾不干净了,快给本少爷好好擦擦!”
全过程中房澜一声不吭,哪怕右手已经被踩的红肿,仍执著地捡着地上的贝壳,对于丁傲的嘲讽不充于耳。
人群之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轻叹,却无一人敢为房澜声张。
温宁亦是有心无力,只能赶出人群,让自己不再去看。
铃铛见温宁纠结模样,柔声劝解,“姑娘心善,见不得这种场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各有命。”
温宁抬头望天,目光渐渐放空,随后凝望一点聚焦起来。
确实是人各有命,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儿,无奈心头实在是放不下。
这事儿她要管,但也不能贸然出头。
“你家公子还没回来吗?”
铃铛眼睛转了转,“姑娘
说的那座岛不远,这两日海上风平浪静,大公子昨日去的,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温宁沉了一口气,“我们走吧,出来挺长时间了,安大夫也该醒了。”
回到夏府的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