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在顾灵全副武装下,终于得以踏出房门。
来到陈凌房门前时,她微微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陈凌,面色依旧惨白,但看到她时眼中泛着暖光。
“你来啦。”
稀疏平常的语气,就好似他从未经历过那些极致黑暗的时刻。
温宁喉咙发紧,“嗯,我来了。”
她坐到陈凌床边,看着被子下的陈凌浑身绷带,眼眶泛酸,手指轻轻抚摸上那些白白绷带,“很痛吧?”
陈凌温柔的摇了摇头,“不痛的,都是一些皮外伤,过些日子就好了,男子汉这点苦还是受得了的。”
温宁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眶的泪意逼回去,“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儿。”
“说吧,想说什么都行。”陈凌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牵住她的手,温宁低头看向那双手,骨节满是红肿,触目惊心。
温宁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疼了陈凌,她沉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闪躲。
“为了从天牢救你出来,我只能出此下策,连累你被剥除了皇籍,如今你已不再是贤王,你会怪我吗?”
陈凌微微顿了顿,神态竟然出自一些放松和欣喜。
“为什么要怪你?这本就是我一直想要达成的愿望,王爷有什么好,此生我唯一想要只
有你,没了皇籍,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温宁眨巴眨巴眼睛,看陈凌星眸中真的没有半分落寞,她掩在心中的不安烟消云散。
她想要轻轻抱住陈凌,却发现无从下手。
最后还是陈凌撑起了上半身,将她揽入怀中。
“神医已经和我说了,是你不顾自己名声,拼死在皇上手上将我救了出来,我的心中除了心疼唯有感激,没有半分不喜。”
陈凌在得知温宁为他做的这一切时,那颗在天牢里被冻在万年寒潭的心,仿佛被人捧在手心里。
让他觉得这人世间还值得。
更让他深知,有些感情可以超乎血脉,让两个人的心紧紧相连。
“温宁,我陈凌此生定不负你!”
温宁在听到陈凌这些话的时候已经难忍落泪,而陈凌感受到她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毫无血色的薄唇就这样印在了她的唇瓣上,清清凉凉,又软软糯糯。
“今日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要哭,会不喜庆的。”
陈凌的大掌轻轻在温宁脸上擦拭,温柔的就好像她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舍不得任何刮蹭。
“但就让你这样嫁给我,难免委屈了你,等我身体彻底大好了,我们再办一场正正经经的婚礼!”
温宁摇了摇头,泪眼婆娑,“婚礼上只要有你就够了,只要嫁的人是你就足矣,我不委屈!”
……
晚间的时候,温宁穿着一身淡雅的火红衣裳,陈凌亦是一身红袍,二人跪在堂下,齐齐磕头。
坐在高位的顾灵和温庆看着二人,眼角流下几滴辛酸泪。
“快快起来吧。”
顾灵心疼二人,连忙上前将他俩扶了起来。
“我们没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你们可以一直牵着手,同舟共济,不离不弃!”
顾林虽也想自己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但如今形势所迫,再加上温宁心意已决,她就算是心疼,也只能笑着祝福。
“岳母放心,此生我绝不会辜负宁儿的一片深情!”
一边的温庆更是眼眶通红,“如今你们拜过父母拜过天地也算礼成,回房间喝杯合卺酒吧,陈凌如今的身子不宜太过折腾。”
温宁也是这样想的,忙认同的点了点头,扶着陈凌,二人一并回到了洞房。
锦时和杯子罐子在门口守着,原本两位主子大婚是他们心中一直期盼的事情,可如今真的发生了,心头却是微微酸涩。
“皇长孙殿下知道贤……陈公子已经被救出来了吗?”
锦时轻声发问,一时之间难以改口。
罐子微微低头,“
我昨日晚上已经进了皇宫和皇长孙殿下说了,只不过隐瞒了公子重伤的事情,如今皇长孙殿下在皇宫内,日后公子想要见上一面都难……”
杯子见二人一脸悲怆,拍了拍罐子的肩膀,“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咱不说这些,以后日子还远着呢,谁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走吧,我们也别守在这儿了,两位主子一定有很多贴心话要说。”
房间里,桌子上一盏孤灯,应的房间内红红火火。
温宁见陈凌拿起酒杯,皱眉夺过,“你如今身子不能喝酒,会发炎的。”
陈凌却是笑着又夺了回去,“大婚的日子本就够节俭了,如今若是连杯酒都不喝,月老会生气的。”
“乖,就喝一杯,没事的,我不想我们的大婚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温宁轻抿着嘴唇,见陈凌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
“那好,我们来喝合卺酒!”
二人端起酒杯,心有灵犀的手臂交叉,随即仰头一口辣酒入喉。
温宁甚少喝酒,嗓子里火辣辣的,眼睛呛的微红。
陈凌见温宁呛的说不出来话,忙倒了一杯清水,“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