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次,容真就发现阿虫并不是不愿学习,他教阿虫认字时,小孩学得很认真,也没什么反感抗拒的情绪,有时哪里忘记了,还会怯怯地再问容真一遍。
容真尽心尽力地教他,两人还没熟,想要消除对方的忌惮,需要时间,容真也不着急。
有一次,外面下了大雨,电闪雷鸣的,阿虫似乎很害怕,两手紧紧缠在一起,缩着肩膀,看书都不集中了。
正好结束的时间到了,翠珠要过来牵他送他回去,容真却起身拿了把伞道:“你在这儿呆着,今天我送他回吧。”
阿虫有些意外地看向他,接着用力摇头:“不、不用的!王妃已经很累了……”
容真笑了声:“我自己都没觉得累,你聪明,教你学习哪有那么累,走吧。”说完伸出手。
小孩怔了一会儿,容真看他不动,直接过来弯腰牵住他的手出了门。
容真怕小孩跟不上,步子放小许多,一大一小两人缓慢地往前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容真道:“其实小孩都害怕打雷,你不用藏着,害怕就直接跟我说,那我们就不学了,王爷说过,咱们王府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平时也不用拘束,想玩什么就告诉我或其他人,不用一直待在屋子里,你是我的学生,我又是你爷爷的学生,咱们差不多呢。”
小孩抿抿嘴没说话,却悄悄将容真的手握得更紧了。
到了那院子门口时,容真将他送到廊道上,这才停下脚步:“回去吧。”
阿虫没动,仰头看他,低声道:“王妃,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容真愣了下,连忙道:“好。”
阿虫瞬间松开他的手,快速往里面跑,没一会儿就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木头疙瘩。
那是一个因为技术不成熟,雕刻得很粗糙的佛像。
小孩将那个粗糙的佛像双手捧到容真面前:“爷爷说可以许愿!我以后会雕更好的送王妃!”
容真失神了好一会儿,将那个木雕接过,看着阿虫咧嘴笑着的脸,道:“你不留着许愿吗?”
“我、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点……”
容真并没问他的愿望是什么,盯着那个木雕道:“是吗?那谢谢你,这个其实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回去早点休息吧。”
小孩重重嗯了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半晌后,容真才捏着那块木雕转身,刚扭头,就看到了后方的卫长彦。
男人在不远处的雨中举着伞,几步走到他身前,凝视着他笑道:“这么喜欢孩子?本王又没法给你生,这可怎么办?”
容真没理会他的揶揄,收了自己的伞,准备贴过去,刚动,腰便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紧紧搂住。
卫长彦带着他往雨幕里走。
容真低声说:“我知道,他们院子里有暗卫守着,都是你的人。”
卫长彦脚步微顿,瞥他一眼。
容真继续嘀咕:“那天那位小官的妻子,好像和秦王妃的娘家是远亲。”
卫长彦停下,两人对视许久,卫长彦又搂着他继续往前走:“你倒是聪明。”
之后,两人像是心有灵犀,谁都不再开口。
回了屋内,各自换了衣服,卫长彦就一直搂着容真亲,亲着亲着就到了床上。
卫长彦今天格外着急,将人换着法儿地欺负。
容真应着他,折腾了一个时辰后,累得不行,他睫毛湿了,外面雨也停了,卫长彦将人搂在怀里小声哄。
容真被他哄了一会儿,枕着他的胳膊低声问:“今天怎么回这么晚?”
“有人在父皇那里参我,想让父皇尽快立储……”卫长彦笑了声,“边关那边正在打仗,是谁急着立储呢?若是立储,最佳人选又是谁?父皇恼了,留下我们谈事……”
容真看向他:“……”
卫长彦在他脑门啵了下,做游戏似地拉着人进了被窝,贴着耳朵细语:“他以为是襄王的心思,可发了不小脾气……秦王兄弟情深,替襄王求情很久啊……”
“……”
容真:这秦王够损够阴。
卫长彦没再跟他谈这事,亲亲他的脸故意小声道:“如果是阿真,想坐那个位置吗?”
容真:“不想。”
对方一笑,没再说话。
容真想了想,道:“秦王的确比襄王合适。”
卫长彦明知故问:“为什么?”
容真眨了下睛,喃喃道:“宋将军当年冤情是真,那些证据也不是随便糊弄的,通敌之事应该不假,就是看做手脚的是谁了,当年的确有人叛国。”
卫长彦直直看着他,扯唇一笑,半晌后道:“是程平泄露的消息,但不是他直接联系的敌方,他没那个胆子,不然不可能最后还能够全身而退。”
他只说这一点,旁人便能明白。
程平只负责将军情提供给完全与敌方无关的人,至于怎么传到敌方,怎么布局将那些蛛丝马迹和宋将军沾上关系,就不是他要做的了。
襄王才是中间的操纵手。
当年为了陷害宋将军、扳倒太子,他才是胆大包天的那个人。
将士死伤,城池失陷,忠良惨死……
铤而走险的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