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地方留下了金光点点,汇成了一个莲花图样,又顷刻消失无踪。
这……!
年轻宾客瞪大了双眼,他倒吸一口凉气,又狠命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来去无踪,独生金莲!
这是传说中不世出的元婴老祖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年轻宾客口中默念着“机缘”,眼眸却越来越亮,像是见到了食物的恶狼似的,马上就要发起进攻。
这青年本名禄昊苍,机缘巧合下入了,然而家中突有变故,禄昊苍无法,只能放弃修炼,另谋生路。
又有半仙与他算命,说他的运气都在东北方,于是禄昊苍将信将疑,终是往东北方而行。
一路上他也听了不少传言,有人说,在雁府做宾客很是简单,只要会吹捧就行,能拿到不少银钱。
谁知今日出师不利,这条路竟是要被堵死了。
不过万幸,还有别的路!
禄昊苍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下来。
为了妹妹,他也不能放弃!
若这世间真有神仙,就请他保佑自己一切顺利,尽早赚够钱,医好妹妹的病吧!
……
……
“师弟,你确定他会来找我们?”
裴乐夜从暗处出来,神色颇有几分怀疑:“这人也许现在会被我们唬住,可他又不是傻子,过一会儿转念一想,八成会悟出不对来。”
是的,方才那个“年长者”是由谢喻安扮演的,而地上什么“独生金莲”,也不过是一些糊弄人的小把戏罢了。
“信或不信,只在于他自己而已。”
谢喻安敛起眉眼,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少年的五官可以说是愈发精致了,颇有几分“美人相”。
不过不是原著中那种阴郁的美,相对而言,现在的谢喻安更平和沉静。
“他当然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
如果禄昊苍不聪明,谢喻安也不会找到他。
聪明人最知应该怎么做,尤其是在他迫切的需要一些东西的时候。
裹紧了身上的外袍,谢喻安微微一笑,对着裴乐夜:“寿宴有三日,师兄暂且稍安勿躁。”
“呿,我本来也不着急,正好路过,就来看看你这边进展的如何。”裴乐夜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为了避免谢喻安误会,还特意加了一句,“师弟做事师兄一贯是放心的,这次是路过、路过而已,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啊。”
对于裴乐夜的口是心非,谢喻安微微一笑,没有点破。
要真的是“路过”,又怎么能恰好从裴家偌大的队伍中离开,又恰好来找到他呢?
和裴乐夜相处几年,这位师兄的脑回路谢喻安早已摸清。
直来直去,没有半点绕弯,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分明是担心他又顾忌着他的心情不敢直说,结果最后那句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反倒会像是反讽一般。
谢喻安轻轻摇头:“我这里无事,师兄还是快些回去为好,免得让家里人担心。”
裴乐夜嘿嘿一笑,也没推辞。
毕竟他本是从裴家来贺寿的队伍里偷溜出来。
之前得知谢喻安早他们一步回到了谢家时,裴乐夜就有几分不放心,而如今谢喻安和谢家的关系又是众所周知的不睦,作为师兄,裴乐夜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师弟。
既然谢喻安这里并无大事,裴乐夜当然是要回去的。
说起来也是奇怪,即便旁人都说裴家的暴发户,可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说不得过几年又是一个新贵——然而裴家这一代的子弟却一个比一个奇怪。
比如性格狗腿又擅长潜伏的裴乐夜,比如极其喜欢与人喝酒的裴乐天。
“一敬天,二敬地,三敬鬼神,四敬苍生——哎呀,今天可是雁大人的寿宴,雁大人若再不与我喝下这杯,就是看不起我们啊!”
这人的嘴怎么这么能说?
雁父已然喝得有些上头,他看什么都是晕乎乎的,见有人敬酒也一口闷了下去。随后一撩衣袍,再次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与对面之人碰杯后,将酒一饮而尽,摩挲着触感温凉的酒杯,欣慰一笑。
当即有人凑趣:“雁大人这杯酒瞧着新鲜,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珍宝吗?难不成是雁大小姐送来的生辰贺礼?”
经历了方才一事,谁还不知这大小姐才是雁大人的心头宝,至于那小女儿,恐怕连根草都不如呢。
这人的话可真是戳到了雁父心坎上,他哈哈一笑:“珍宝谈不上,这酒啊确实是流苏送来的,这杯子嘛,却是仿造的浮屠天境里的神器。”
虽是仿造,但能和浮屠天境扯上一点关系,也是荣幸之至啊!
“浮屠天境?!”有人惊呼,“雁大人居然去过浮屠天境吗?”
这一嗓子颇有几分尖锐,不过众人也能理解,这可是在说浮屠天境啊!他们眼神愈发热切,即便是之前不太说话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身体前倾,期待得到更多关于浮屠天境的消息。
云绯绕孤星,浮屠迷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