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生前没做过什么特别的善事,就得了福报。但这种事往往千年才出一个。原本崔判官也只是想找我与罗终去问问,这给李国新到底是什么情况。”顿了顿,蒋鬼接着道:“但他召见我与罗终后,突然发现,罗终竟然早就偷渡阳间,所以才命我前来阳间,捉拿罗终归案。”
连奚看向更夫,有些惊讶:“你叫罗终?”
更夫:“是……”
这时,捩臣看着蒋鬼,突兀道:“所以,你是来抓他的。”
更夫后背寒毛竖起,惊悚地看向一脸淡定的捩臣。
蒋鬼:“是,崔判官命我来阳间,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私自离开地府的江南道白无常缉拿归案。”顺便再带你们俩下去问话。
后面的话,蒋鬼没说。他刻意隐瞒了不利于连奚和捩臣的信息,将矛头指向更夫。
阴恻恻的目光在更夫身上不断晃悠,猪头一样的脸极好地遮掩住江南道黑无常脸上恶劣的笑。
所以,罗终,你觉得你舔的这两个大腿,会为了你冒犯崔判官,冒犯地府么?
更夫二话不说,直接扑倒在地,抱住捩臣大腿,哭喊道:“大人,小的一心只为大人,小的一颗明心,苍天可鉴啊!”
捩臣面露嫌弃,正想甩开抱住自己大腿的更夫,就听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地府的战乱平定了?”
这话一落地,众人倏地愣住。
更夫终于想起来:“对啊,我之所以偷偷跑来阳间,是因为地府打起来了!”
蒋鬼眼眸转动,道:“是。”
连奚正要说话,捩臣却先他一步开了口:“怎么平定的。”
你居然还挺关心地府的事?连奚悄悄瞄了捩臣一眼,闭上了嘴。
既然做了阶下囚,蒋鬼便老实道:“大约在人间历一个多月前,忽然有一天,十殿阎罗就不再打了,非常默契地休了战。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江南道黑无常,位卑言轻,并不知晓其中经过,崔判官或许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淡淡地应了声,捩臣又问:“现在地府如何了。”
蒋鬼:“早就恢复了正常秩序,至少从我这种小鬼差看来,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了。”说完,蒋鬼心中迅速地闪过“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的念头,但他没说出口。
“这张生死簿上,写的是真的么?”
蒋鬼转首看向连奚,目光在对上青年认真深邃的目光时,微微凝住。
硬是要说的话,在场这几人中,他最喜欢的是连奚的皮相。只可惜连奚和温州鬼差的奸夫长得相似,蒋鬼也实在提不起好感。他虽说不至于被那两条狗恶心到,但不喜欢更是应该。
然而此刻,明亮皎洁的月光下,清风徐过,青年秀雅清朗的面容上,是铮然锋锐的尖利。明明该是一根发白单纯的小竹笋,却硬生生地坚韧挺拔,把自己装成了一根拔地而生的青竹。
蒋鬼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嘴唇翕动,一种熟悉的征服欲油然而生,腌H色|欲的心思被掩藏在这张猪头脸之下,就连最熟悉蒋鬼的更夫都没发现自家同事又有了那种想搞人的念头,却见一道身影破风上前,下一秒,蒋鬼瞪直了眼,如吊死鬼般吐出鲜红的舌头。
“呕……”
根根分明的手指直接掐住江南道黑无常的脖子,没有留一分力气,捩臣一出手,就直接掐断了蒋鬼的喉咙。蒋鬼的脖子此时正歪在肩膀上,若不是他是个鬼神,他早已尸体都凉了。
然而,金色的光辉隐隐从捩臣的指缝间溢出,蒋鬼的脸色越加苍白,他吐着舌头,四肢乱踹,求饶的意味十分明显。
男人淡漠冰冷的声音如极寒深处的恶灵,低沉道:“杀了他算了。”
这一幕发生得非常突然,连奚愣了片刻,接着拉住了捩臣的手:“他还有用。”
手腕上传来青年温热的体温,捩臣身体一顿,接着冷哼一声,松开了掐断蒋鬼脖子的手。
哼!
蒋鬼扶住自己的脑袋,心中巨浪滔天,把脑袋安了回去,不敢再造次。
但现场除了蒋鬼一人外,连捩臣都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突然就动了杀心。就是忽然好像很不高兴,看这个鬼差很烦想弄死他,于是他就动手了。
更夫心有余悸。真是伴君如伴虎,捩臣大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蒋鬼这下更加老实了,他彻底收起了不安分的心思。当初更夫被打了一顿,就安安分分地当起了舔狗。蒋鬼比更夫强太多,不把他真的弄死一次,他可能永远不会认命。
事已至此,蒋鬼闭了闭眼,只得道:“生死簿上,白纸黑字,连阎王都无权改变,所以自然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李国新原本该病痛三年,饱受折磨自尽身亡?”连奚的声音急促起来。
蒋鬼颔首:“对。这是他一出生,生死簿就给他注定好的结局。”
“那现在?”
“现在不知为何,生死簿给他改了命运,还让他有了一个好的来生。”
闭了闭眼,一颗悬浮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黑夜中,只听晚风徐徐,吹耳而过。
连奚不说话,于是空旷的小区花园里,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连这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