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准备再次粗暴抓鬼的黑无常,问道:“你家丫头小子都长什么样。”
老头鬼:“我生得晚。我家丫头今年三十,长得胖点,个头不高,脸上有个大痣。我家小子今年快四十啦,眼睛有点小,嘴巴大,龅牙。”
连奚伸长脖子往人群中看了看:“都来了。”
老头鬼笑了,咧开一口牙:“都来了就好,都来了就好,还是想老头子的。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哭,是我家丫头吗。”
连奚:“嗯,是。”
“现在他们怎么不哭啦。”
“开饭了,亲戚朋友都坐下来了,他们要招呼客人。”
“哦,晓得了。”老头鬼笑呵呵的,“鬼差大人不晓得,我家丫头小子一直住在城里头。我先前也在无锡开了个盲人按摩馆,前年才关了店回老家。我这眼睛二十岁就瞎掉了,他们忙,没得空来看我,我们都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会回来了,都还是回来了嘛,还哭,看来都还是想老头子的。”
临死前知道很少见面的子女还是想着自己的,老头鬼大感欣慰,抹了抹眼角。
连奚:“你该上路了。”
一旁的黑无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大手一挥,这次连咒语都不念,直接把老头鬼送去投胎。
无常证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名字。
刘招强,1951-2020,事故身亡
连奚迫不及待地翻开业绩排行榜,定睛一看。
捩臣也看到了新涨的业绩积分。
两人的身体瞬间僵住。
连奚不信邪,把无常证合上,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翻开。
连奚:“……”
捩臣:“……”
就这?!
就这?!!!
只见业绩排行榜的最末一行,赫然印着苏城黑白无常的最新积分――
2043分。
从1943分,到现在的2043分……所以说,他们千里迢迢跑到无锡,争分夺秒,连奚还花了一百五十块大洋打车,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结果这只老头鬼居然就只值一百积分?!
那么粗一个金光,粗得让人呼吸急促大喊哦呼的金光,就特么价值一百?!
连奚瞬间垮了脸。
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连奚冷静下来:“黑无常大人,是不是你搞错了。这个老头鬼只有一百积分,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指引金光的粗细,其实和积分没有必然联系;第二……”连奚抬起头,“这个村子里,肯定还有其他鬼!”
捩臣毫不犹豫:“我觉得是第二种。”
连奚也语气坚定:“我也觉得是第二种。”
两人十分默契地点点头。
反正绝不可能是第一种!
就像玩游戏抽卡,前九抽都是R卡,只剩下最后一张了,明知道这次估计翻车没救了,但还是会在心里抱最大的期望:万一呢?万一它就是个SSR呢?
已经花了一百五十块大洋,连奚决不允许这钱打水漂!
然而,事实总是无比残酷。
村子不大,两人花了一个小时,就走遍了全村。
入了夜,乡下人很少回在外面闲逛,但连奚和捩臣不用进屋,直接就可以在屋外查看屋内是否有孤魂野鬼飘荡。
活人和死人的气息是不同的,死人的那股阴气只要用无常证去用心查看,就会无所遁形。
可是他们找了整整三遍,三遍!一只孤魂野鬼都没有!
连奚:“……”
捩臣:“……”
这下连奚彻底放弃了,他打开手机:“现在回苏城,今晚说不定还能再抓几只鬼。”但是打车回去,又是一百五十块大洋!
连奚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但是很快,他便惊讶地咦了一声:“没信号?”
捩总淡定看他:虽然我不知道信号是什么,但只要我不问,那我就是知道。
连奚举着手机,四处找信号:“奇怪了,现在农村也都覆盖网络了吧,怎么会突然没信号。”
在田埂小路上找了许久,信号始终没通。
就在连奚打算返回农庄,找个人家借一下wifi的时候,他一回头,忽然,脚步顿住。
只见幽暗的乡村小道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是一只黄土狗。
这是一只老狗了,老得黄色的狗毛都有点发黄,走路也十分缓慢,没有什么力气。
它就这么慢慢地走到连奚和捩臣身边,仰起脖子,用乌黑清亮的眼睛望着黑衣男人,然后……
蹭了蹭捩臣的脚。
连奚倏地清醒,头皮一麻,他扭头去看黑无常,以为不谙人事、不说人话的黑无常要对这只狗来一次社会一踹,让它知道不是什么鬼差都可以随便蹭的。谁料黑夜中,俊美淡漠的男人垂着眸子静静地看着这只小狗,过了会儿,他俯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
连奚愣住了。
片刻后,黑无常回头去看自己的同事,问:“这是什么生灵。”
连奚回过神:“狗。”
黑无常抚摸着狗狗的头,幽邃漆黑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手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