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出现的“先知”在扔了几句话、留下两个巨大的圆圈后又骤然不见。

第一个圆圈在祂所指定的会场的空地正中, 另一端通着幽邃太空中灰白月岩上的巨型飞船, 像是把NASA宣传太空景象的视频和科幻片场景硬粘在了空气里；第二个圆圈则是以第一个圆圈为圆心、半径二百五十米的虚拟火环, 火环之内, 所有人都在身不由己地说出真话——如果他或者她捂住嘴, 便由他或者她的影子代替此人吐露真言。

一时间，背景声嘈杂如市集。每个被火圈套住的人, 从英雄到政客、从路人到志愿者人人自危。作为“先知”的前任眷者及目前正义联盟唯一的神秘侧专业人士，林登不得不紧急前去处理后续事务。

而即使克拉克十分乐意诚实面对自我, 人类也是一种需要**的生物。闪电侠一确认真言圈的影响范围，蝙蝠侠直接没影了, 钢骨表示希望回去熟悉身上的器件, 海王声称海陆之间时差过大需要休息, 闪电侠和绿灯侠则在公共频道里为该不该离开此地拌嘴、期间还伴随着他们各自影子的拆台……

正义联盟的内定主席一边津津有味地听, 一边遥控套着自己外形的备用机器人在沸腾的媒体同行堆里划水。直到神奇女侠与她的影子一致宣称受够了某些男孩没完没了的辩论会，克拉克才忽然想起, 自己貌似不仅把堵先知的计划给忘了，同时，这个为拦“先知”而组织的临时团也在行动前散了。

……算了，日子还长，超人和正义联盟都会注意着祂的。

克拉克观察了一会儿会场。鉴于月球基地的门票不是小钱，也鉴于到场者除开政客外大多是人类联合太空军的第一批成员、是各国的精英，短暂的混乱很快平息，分隔带重新设立，荷枪实弹的军人与安保人员清起场来。五个常任理事国选出的五位代表率先迈过地月传送门, 而在媒体活动区，露易斯在两个保安的要求下充满遗憾地退后，暂时放过了CIA的发言人麦卡锡。

“学着点，小镇男孩。”女记者没有将纸笔收入提包。她将头发往耳后一别，笔杆飞快在速记本上移动。“在对CIA是否秘密支持了毒枭的问题上，安妮·麦卡锡没有正面回答我。她很恼火，但她害怕了。接下来我要向老编申请去南美洲深度游——”

“——露。露易斯。请暂停一下。”

克拉克无奈地让机器人打断兴奋的同事，“你还记得我们的任务主要是报道航空事业的进展么？”

“不，克拉克，它是你的任务。去找你的男朋友，让他带你见点人或者干脆采访他，结尾再追忆追忆当年的阿波罗计划。叮咚，恭喜你攒够了离开舒服的体育版的经验值，跳进调查记者的火坑。”露易斯抬眼，手指竖起，点向氪星机器人的胸口：“我呢，虽然我很想继续呆在这里，但我要先结束这件折磨了我半年的案子，送麦卡锡一个头条。”

克拉克知道，从去年年底，自己还在领实习工资的那会儿，《星球日报》的王牌记者露易斯一直在追查一件牵涉到了安全部门内部**的事。现在，她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克拉克为她高兴，同时也为她担心。

“南美洲最近天气不好。”克拉克委婉地说。

“确切地说，小镇男孩，是某些暴利植物的收成锐减严重影响了当地的政治生态。”路易斯直白道。她眨眨眼，又戳了机器人的胸几下，“这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亦是尤其愿意张嘴的时候。线人就是这样发展的。记好了，这是来自大都会前辈的告诫。”

她哼着星球大战的主题曲走远了，影子还在自行配音：“啊，真有弹性，我要嫉妒兰尼斯特了。”

克拉克：“……”

抢在自己真正的影子诚实地咕哝出“其实你戳的不是我”之前，克拉克用超级速度掐断了连接着备用机器人的通话。

露易斯说的直接采访林登是个偷懒的新思路。而且，让机器人划水可以，但他同样有秘密身份需要照顾，让它们继续混在有魔法作用的场地是不明智的。克拉克在心中向佩里忏悔了三秒，心安理得地溜出了真言火圈。

联合国划给正义联盟的活动区亦位于华盛顿特区。和克拉克在正义领主世界资料里所见的典雅建筑物不同，眼下它只是被一片空地包围的空置三层楼房，周围还散布着几个便装监视者。

楼房一层的门上拴着复古风格十足的带锈铁链，锈得很死。趁特工们不注意，克拉克用超级速度闪了过去，轻松拧断链子，在钻进门后又把它焊回原样。

今天，除了让超人出席正义联盟成立仪式、让肯特记者露面、让“先知”感到忌惮（这条业已失败），作为队伍里感官最敏锐的壮劳力，克拉克还得替队友们研究一下未来的总部。这种体验很新奇，让克拉克觉得自己正在兼任房产中介。

“好了，各位。”他重新接通正义联盟的公共频道，装模做样地一咳，“搜寻‘先知’的行动因不可抗力暂时搁置……现在让我们关注下一项议题。我潜入正义大厅了。”

“喔，我还和哈尔赌你啥时候出来来着——我是说，恭喜。”闪电侠快速上线，并配合地压低了嗓子。“我们的地盘有什么欢迎入住仪式吗？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