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知更鸟。他飞不起来啦。”
像为自己的话作证,小丑后退,一脚踩上了年轻人的腿,在对方咽得不大成功的惨叫中咧开抹得血红的嘴,“糟糕,我好像搞错了。”他咯咯笑着踢了踢年轻人的肩,冲林登扭过脖子,换上一副推销的腔调:“那么,那边那位特别严肃的业务员先生,你愿接受一点补偿吗?比如……翅膀!”
“这个部位叫肩峰。”林登漠然纠正,真的像个挑拣食材的厨子一样仔细打量了年轻人一眼,“你把它弄碎了,这算什么补偿……至少给我他完整的那部分骨骼。”
他抬手比划了一圈,仿佛身处肉铺而非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比我想象的少……分离时小心点。你在等什么,小丑先生?开始吧。你不是还想抢病毒吗。”林登冷淡地问,“你不是以为我在乎——哦,等等,我确实有点在乎了。”他忽地改了口,径自走到年轻人身前,单膝半蹲,直接扳起了男孩收紧的下颌。
他的眸色是罕见而冷峻的银灰,脸上与其说兴趣,不如说是科学怪人一般的专注。年轻人本能地想要扭头,然而这点微不足道的反抗扯到了伤处,潮水般的痛苦涌上来,年轻人没忍住泄出一声呜咽。
“放松。”林登安抚地说,摆弄男孩脸庞的力道却并未减弱半分,“让我看看。哦,兴奋,加麻醉,意料之中……别瞪我,孩子。不是我让你越来越疼,是你的药快失效了。”他撤手顺了顺男孩打颤的脊背,“好事,这代表不成瘾……就是剂量不大好取。”
林登抬头看进小丑的眼,“很不好取。”他低声重复,轻柔地揩了把年轻人额头涔涔的冷汗,没有移开探寻的目光,“说不定还得做动物实验。”
小丑身体前倾,咧开涂有油彩的嘴:“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林登冷静地说,“我反悔了。”
“哈。”小丑呵呵笑,倾得更近,他们几乎是面对面了。“为什么。”
劣质化学品与皮肉腐败般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年轻的业务员纹丝不动,只稀奇地扫了眼他难缠的顾客。
“为什么?”林登重复,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你在诈牌,反过来指责我作弊?”他感慨地说,“非要我挑明吗。那么,精神病患小丑先生,你的迷你药物实验是拿兔子、小白鼠还是人类?你计算剂量时是手指、心算还是按计算器?你洗不洗试管?注射前消不消毒?”
林登眯了眼,声音毫无波澜:“小丑,你骗了包括你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你没那么疯。”
有那么一瞬间,小丑脸上的笑容完全蒸发了,他的嘴下翻,眼微瞪,但他很快又露出了一个宽大的笑,好似先前猛兽噬人似的杀意与己无关。
“有趣!”这换脸速度快过翻书的丑角直起腰,舔了舔嘴角,“我绝不会遗忘你这般的人——啊哈,我想起来了,我确和你做过一笔生意!那会儿你穿白大褂,领一群白大褂,远没有现在这么有趣……”他的鼻翼翕动,瘾君子般吸了一大口空气,“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小丑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淡色的眼珠紧紧盯着林登,“是的,变了!”小丑神经质地点头,“发生在你克隆这只罗宾鸟的时间之后……哦!我是不是不该说?”
他也学林登蹲了下来,裂开的笑脸凑近年轻人,“你能不能忘掉刚刚大人们谈的话?”
“滚你妈的。”年轻人愤怒地说,似乎还想用脑袋去撞小丑,林登在他后颈一按,年轻人软倒了。小丑发出嘶嘶的窃笑,见林登在男孩摔上地面之前伸手缓了一把时卡壳般顿住。
“这样看来,错误的业务员真准备抢走错误的小破鸟啦。”小丑自言自语着苦了脸,站直身,“可怜的小丑哪里做错了呢。”他抬起手臂假哭,手背露着一个血红的笑脸纹身,指缝间的阴影漏出眼,“明明是我收留了这只没人要的小狗狗!”
“是你违约在先,刚刚更是想杀我。”林登淡淡提醒,“我抢走你重视的不是理所应当么。顺带一提,我还决定销毁你订的货,提取你四分之一的血和脊髓。”
“哦,也对。”小丑恍然大悟,“但你不是个跑腿的业务员吗。”
“兼职嘛,补贴家用。”林登客气地说,“小丑先生,你就是我不用再跑腿的机会了。”
“哈,”小丑偏过头,一点苦恼的神色出现在他惨白的脸上,“你不杀我。”
“暂时不。”林登也学他歪头,“你,零号感染者,自愈能力者,行走的活体生化武器,杀掉你我去哪记录实验数据?”
他一手稳着昏迷的男孩,另一手按着金属箱,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忽地展开一个和善的笑:“不过这不代表你可试探我……我猜你的自愈能力不包括牙齿。噢,还有毛发。”
“那将是个新的造型。”小丑点头,犹如真的展望了一番自己的新形象,并满意得不得了。“没问题的,没问题的呀。”他咧开嘴,“你的品味可真不赖……一个拥有这么好品味的人,不应这么默默无闻。请忘掉先前的不愉快,我们才是一伙的。”小丑亢奋地张开双臂欲拥抱林登,但无形的屏障滑开了他的力量。小丑哈了一声,转而并拢双腕捧住下巴。韧而强的斥力不断将他向外推,他亦不断往前凑。
“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