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烁烁发光。
他眉宇间的阴霾消散得一干二净,朝着萋萋姑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嗯!”
寻亲的路程意外的轻松。
原本缠绕在诸人心里的不安在一声声激动的呼喊声中荡然无存。
看着一个个孩子哭喊着扑入父母的怀中,看着夫妇搂着孩子或是弯腰或是跪地磕头道谢的兴奋模样,不说早已咧开嘴笑的胤禟,就是冷静的四阿哥胤禛,他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弧度,整颗心被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所充盈,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
马车里的人数一再减少。
再一次在千恩万谢的呼喊声中登上马车,兴奋得一蹦一蹦的胤禟趴在车窗上:“瓜尔佳侍卫,下一个是谁家?”
瓜尔佳侍卫翻看着手上的名单。
他惊讶的扬了扬眉,视线在萋萋姑娘身上一扫而过:“主子,还剩下最后一户。”
胤禟微微一怔:“……哎。”
瓜尔佳侍卫沉声说道:“是……萋萋姑娘家。”
萋萋姑娘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瞬间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望着身边诸人的经历,她心中无疑泛起了一丝期望——或许,或许她父母没有来寻她,真的是……意外?
焦灼不安的还有胤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四阿哥胤禛默默地握住他泛着汗水的手掌心:“……别担心。”
三人安静的坐在马车里。
马车行驶得速度很快,半盏茶的功夫就驶入一座不大不小的镇子上。这里哪里见过这般奢侈华丽的马车和这么多的侍卫官兵,等车马刚刚停下,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就不远不近的立在旁边,探头探脑,叽叽喳喳。
瓜尔佳侍卫翻身下马。
他风度翩翩的朝着诸多乡民拱了拱手:“诸位大伯大娘,大哥大嫂子们,咱们一行人是受人之托来这里寻人的。”
瓜尔佳侍卫说话口齿清楚,举止落落大方,面对诸多乡民也没有半点倨傲。
难得一见的俊俏青年登时让诸多乡民没了抵触,很快乡民们就凑了过来,当头的一名敦厚的老妇人乐呵呵的询问:“小哥是来寻什么人?小哥今年几岁?可曾读书?可曾娶妻?”
瓜尔佳侍卫:……
他欲盖弥彰的咳嗽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咱们是来寻东二村的许三郎家。”
“……许三郎?”
“……东二村的许三郎?”
令人意外的是瓜尔佳侍卫的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乡民们齐齐色变,一时间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在也无人来询问瓜尔佳侍卫的私事。
这尤为古怪的景象让胤禟、四阿哥胤禛和萋萋姑娘心里猛地一沉。还未等他们推开车窗说话,最先说话的老妇人犹犹豫豫的询问:“……你们来寻他是做什么?”
“他的女儿……官府寻到了。”瓜尔佳侍卫犹豫了下,还是缓缓说出口。
老妇人下意识的惊呼:“三丫儿找到了?”
萋萋姑娘浑身一震。
她猛地靠近车窗,望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无数曾经被掩埋的记忆在一朝涌了上来。萋萋姑娘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推开车厢门,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哭喊着:“徐……徐大娘?”
“三丫儿……”徐老妇人呆呆地看着犹如仙女一般的萋萋姑娘,艰难的将她与记忆里那个灰扑扑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她嘴唇蠕动。
半响才嚎啕出声:“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这是三丫儿?”
“三丫儿回来了!”
周遭的乡民们一阵阵的惊呼起来,随着他们的呼喊声四周冒出不少乡民,也挤挤挨挨的凑了过来。胤禟和四阿哥胤禛看到这一幕,脸上也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两人也一同走下马车。
还没来得及和萋萋姑娘说话。
只见她环视四周,迟疑不定的开口:“徐大娘……我的,我的爹娘呢?”
现场一片寂静。
瓜尔佳侍卫疑惑不解的同时又心生不祥的预感:“请问……”
“东二村的许三郎他们家,三年前有人捎信告诉三丫儿的下落,他们全家就……就出去了……”徐老妇人不忍的避开萋萋姑娘的视线,颤着声音开口。
“自那天起……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胤禟和四阿哥胤禛面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两人的心顷刻间落入冰窖。
他们瞬间想起萋萋姑娘的哭诉——使人去了信,自己等了三个月,六个月,半年没等到一通回信更没见得到人。
如果……如果说萋萋姑娘的父母没有放弃她呢?如果他们出发是为了去寻萋萋姑娘呢?那……他们怎么会没有回来的?
想想那些穷凶极恶,不是头一回绑架的匪徒,胤禟不敢往下想了。他推开车窗,颤着声音往外说道:“老奶奶……你……你能告诉咱们许三郎家在哪里吗?”
农户们面面相觑。
很快一行人指点着方向,簇拥着马车往村里驶去。
宅院已然破败。
两扇大门半掩着,门匾上的字已斑驳模糊得看不清原本的字样。透过大门之间的缝隙往里看去,院落里四散着杂物,荒草已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