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手。有些没眼看得收回了视线,在宫里的时候看着父皇母后腻歪,如今来了外祖母这也躲不过。
她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真得要留下来了。
她从小就是个男儿性子,总觉得这些情情爱爱太过腻歪了些,就算日后要嫁人,怎么也得找个像父皇那样的,或是温外祖父这样的,可她纵观整个长安城也没发现有这样的人,筷子插着金盏酥,有一下没一下得吃着。
脑中倒是突然想起了那个书呆子的身影,拼命摇了摇头,想把这个身影赶出去。
崔柔正好由温有拘帮着重新洗了一回手,如今见人这样,有些诧异得问道:“安平,怎么了?”
“啊?”
安平听得这话,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她一边重新吃起早膳,佯装没事,心中却在唾骂着自己真是昨夜没睡好犯起浑来了,竟然把那个书呆子同父皇比较,那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也配?
午间的时候。
安平还是去了一趟长远侯府。
崔柔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给温有拘做荷包,还是以前她送给人的那只,她劝过人几回,可温有拘怎么也不肯,她没了办法便只能给人收收线,好在她女红好,每次经她手倒跟新的一样。
这会她放下剪子,走到温有拘面前替人系着荷包,口中是说道:“我就知道这丫头和她母亲一样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温有拘手里握着本书,听着这话便笑着看她,柔声道:“你也是。”
他眼前的这个人还不是个嘴硬心软的?当年拒绝他的时候一丝情面都没留,可私下又怕说得太过,让丫鬟过来打探他的情况,知道他受伤了甚至不顾外人说道过来照顾他,明明知道他对她图谋不轨却还是因为心软妥协了一次又一次。
崔柔听得这话,忍不住抬头朝人看去。
看着温有拘脸上的笑,即便两人相伴已有十多年,可有时候瞧见,她还是忍不住会晃神。
就这么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声说道:“九信,你有没有后悔过?”这话她问得很轻,更像喃喃自语,她知道温有拘喜欢孩子,可他们两人相识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她根本没法给他生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有时候他看着温有拘和安平相处时的样子,就会想着,要是她和温有拘也有孩子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她这一生从未有什么后悔的事,如今却有些后悔与他相识得太迟。
即便她没说清,可温有拘也能猜得分明,手中的书搁在一侧,而后握着崔柔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神色严肃得说道:“崔柔,能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他这一生幸福得事太少,年少的时候,家中破产父母皆亡,亲戚旧友纷纷避开,而他沦落街头受尽奚落。
如果不是还记着雪日里的那一遇,他或许根本不会活下来。
是她救赎了他。
是她给了他希望。
即便此生相伴太少,可他也已心满意足,只若有来生,他还是想早些遇见她。
...
“少爷,少爷,您醒醒,夫子就快来了,您可别又错了时辰惹老爷不高兴。”身边传来一道青涩的声音,有些焦急,却也不敢做什么,只能不厌其烦得在身边说着一遍又一遍。
温有拘觉得有些稀奇,只当自己是在做梦,也就没怎么理会。
可身边的声音还是没个间断,反而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他到底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心里也有些感慨自己如今的脾气是越发好了,这要是换做年少时的自己,这样聒噪的声音肯定得被他罚了。
笑了笑。
可入目得却不是他和崔柔用惯了天青色的纱帐,反而是有些繁丽的苏锦,皱了皱眉,侧头看去,就瞧见有个小厮正青白着脸站在一侧,见他看过去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还不住小声说着:“少爷,不是,不是小的想吵您的。”
“可是您已经气走了几个夫子,要是这个还是这样,老爷肯定得拿鞭子抽您。”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还有这些熟悉的话。
温有拘清明了大半辈子,此时却有些糊涂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看着小厮,呐呐喊道:“清风?”
小厮听得这话,身子一颤,又觉得这个语气不对劲,想了想还是偷偷抬了头来看,在看到床上少年怔忡的神情时才有些诧异得问道:“少爷,您怎么了?”
温有拘没说话,他再如何也是在朝中打滚了大半辈子了的人,虽然觉得惊讶,倒也不至于宣泄过多的情绪,便又合了合眼,等到压下心中的疑问才看着人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
清风一怔,呐呐道:“辰时啊。”
“年月。”
听着这话,清风觉得更加奇怪了,他总觉得今日的少爷有些不大对劲,却又碍于他平日的性子不敢忤逆,轻声答道:“熹平十七年,七月。”
温有拘撑在锦被上的手一顿。
熹平十七年,七月,那么如今还是在大周朝,天下还没有换主,他的父母也都还活着,还有崔柔...他也还没有嫁给王慎。心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突然像是滚躺着热血一般,“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