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这幅模样,冬盏也收起了那些小心思,恭恭敬敬得与人说道:“五姑娘心里本就因为三夫人的事对您颇有恨意,姑娘便趁势多说了几句。”
“她说了什么?”
说话的连枝,她拧着眉,语气颇为急切。
冬盏没有看她,只是望了王珺一眼,而后是轻声回道:“姑娘说,若是您不在这个世上就好了。”
这话刚落,连枝的脸色一白,紧跟着却又变得涨红,却是气得。她咬着牙,厉声说道:“老夫人和郡主容她在府里,给她好吃好喝伺候着,她倒好!”说完,她便扭头朝王珺看去,稍稍掩饰了下话中的愠怒,与人说道:“郡主,奴现在就去同老夫人说,让老夫人直接把莱茵阁的那位送去家庙。”
“免得她成日不安好心,招惹是非。”
耳听着这话,王珺却没说还是不好,只是看着冬盏问道:“我那五姐说了什么?”
冬盏见人语气平静,就连面上也没有丝毫变化,心下对眼前这个少女竟不由自主得又生出几丝畏惧,她重新低了头,轻声回道:“我看五小姐那会的脸色也不好看,倒像是把这话听进去了。”
想着那会五姑娘脸上的表情,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郡主,您要小心。”
王珺从她口中听到这么一个回答,倒是也不觉得意外。
林雅心中有多恨她,她是知道的。
至于王珍,除去这次三婶被关禁闭,自然还有因为以前的那些事,她那位五姐最好面子,当初她在人前如此不给人脸面,只怕她心里早就对她恨得要死。保不准林雅还在人前提起了萧无珏…想到这,她便又问了一句:“你家姑娘挑唆王珍的时候,是不是同人说起魏王了?”
“您怎么知道?”
冬盏听着这话,是真得吓了一跳,竟连礼仪也顾不得,抬眼朝人看去。
直到目光在触及眼前那双无情无绪的桃花目时,才好似回过神来,重新低了头,声音微颤得回道:“您说得没错,姑娘的确提起了魏王,她说马上就是您的及笈了,等过了及笈,您的婚事肯定会被安排上。”
“到得那时,五姑娘和魏王便再没有可能了。”
说到这,她是又犹豫了会,才又轻声说道:“奴发现五姑娘在听到这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比先前还要难看。”
王珺闻言,倒也未再说什么。
她只是重新靠回了身后的引枕,修长的手轻轻敲着桌面,待又过了一会,她才看向冬盏,说道:“今日的事,多谢你了。”说完,她是又补了一句:“我会寻个时间,把你送出去。”
“不过这些日子…”
耳听着这话,冬盏忙回道:“郡主放心,奴省得的,若是近些日子姑娘和五姑娘有什么接触,奴会着人来与您说的。”
从她选择走进这里的时候起便没有回头路了。
以后她只能听命眼前的这个少女。
王珺见人应允得如此快,倒是难得朝人点了点头,而后说话的语气较起先前倒也好了许多:“好了,你先回去吧。”
等人行礼退下,连枝才紧拧着眉说道:“郡主,您为何不让奴去与老夫人说?”一面说着,一面是愤愤不平得骂道:“莱茵阁的那位心思实在歹毒,就和她那个娘一样,尽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王珺听着这句却只是轻轻笑了下。
她没有回答连枝的话,反而在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后,抬眼问人:“你说,王珍会被受她的挑唆吗?”
耳听着这句,连枝却是一愣。
还不等她说话,便见王珺已撑着下巴笑说道:“她会的,就是不知道我这位五姐打算怎么出手对付我呢?”距离她的及笈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想要让她悄无声息得消失在这个世上,她倒是真得有些好奇。
相较王珺脸上的云淡风轻,连枝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想起四少爷的死,她的小脸一沉,忙说道:“奴现在就去回禀老夫人。”
她不能再让意外发生了。
想到这,她也顾不得什么,忙转身想往外走去。
只是还没迈出一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王珺的声音:“好了,无凭无据的,你过去有什么用?何况,如今天色已晚,祖母早已睡了。”
闻言,连枝倒是停了步子。
她真是急糊涂了,这个时候老夫人早已睡了,何况就算这么过去,无凭无据又能说什么?保不准还要被人说一句污蔑…想到这,她脸上的焦急和担忧藏也藏不住:“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等到五姑娘找人来杀了您?”
她这是太过着急才说出来的糊涂话。
可传入王珺的耳中,却突然让她坐直了身子。
外间的晚风好似突然起来了,轻拍着树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连枝见她突然坐了起来,又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焦急的面容也变得微怔,好一会,她才轻轻喊了人一声:“郡主,您怎么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却没说话。
她袖下的手撑在底下绣着西湖十景的座褥上,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或许这会是一个机会。
王珍如今恨她入骨,又受了林雅的挑唆,以她的性子保不准真会私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