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们的事,容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柔着嗓音同人道:“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
庾老夫人听着这话,却是又叹了口气,而后才又说道:“那个女人就让她先待在我的后罩房,至于她的身份…”她说到这,却是又停了一瞬,跟着才又淡淡一句:“还是由冯氏来定夺。”
容归闻言,自是忙应了一声。
…
而此时的平秋阁。
打先前冯婉晕倒之后,王瑛索性便陪着王珺一道回了屋。
想着先前堂屋里头瞧见的那副模样,王瑛好似还有些没能回过神,只是握着茶盏轻声说道:“倘若不是亲眼瞧见,我只怕都不会相信三叔会变成这样…”她说到这,是又抬了眼朝王珺看去,跟着是很轻的一句:“七妹,你说是不是男人有了新欢,便都会忘记自己的发妻?”
王珺耳听着这话,握着茶盏的手却是一顿。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又听到王瑛失神笑道:“瞧我说得都是些什么话?你都还没及笈,又岂会知道这些?”
王珺见她这般说,便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是知道的,这世上的许多男人都是这样的德性,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不知怎么,她的脑海中竟浮现了萧无珩的身影,想着那个男人冷峻的面容、深邃的凤目,她却是忍不住想道,会不会有朝一日萧无珩也变成这幅模样?想到这,她的眼中也显现出了几分怔忡。
“娇娇?”
王瑛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便又轻轻唤了她一声,等人回过神才问道:“在想什么?”
王珺闻言,便垂了眼,敛了自己的情绪。
她把手中的茶盏置于案上,嗓音很平静:“我只是在想,三婶如今怎么样了?”
王瑛听着这话,一时却也没说什么,待又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祖母会让那个女人留下吗?”
“会的…”
王珺这话却说得很是笃定,眼瞧着王瑛朝她看来,便也抬了一双眼朝她看去:“三叔今日特地先去了一趟宫里,只怕为得就是向陛下禀告此事,不管这位郡主在云国如何,可到底也牵涉着咱们两国的往来,自是不好随意处置的。”
“三叔他…”
王瑛皱着眉,想说些什么。
可张了口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到后头也只能说道:“那个女人好歹也是个郡主,怎么就能舍得云国的地位,不远万里跟着三叔到长安做妾?”
她实在不明白。
以她这样的身份,在云国难不成还寻不到一个好门第?
王珺听着王瑛的话,也没开口。
只是取过放在一侧的金拨子,拨了拨那香炉里置着的清宜香。
她经历过一世,倒是也要比旁人多知道些,这位清漪郡主虽然出身宗室,可她父兄早亡,家里的正经主子也就她这么一个,外邦没太多的讲究,这位清漪郡主虽然不曾嫁过人,可入幕之宾却不少。
可年纪越大,这位郡主自然也想嫁人了。
只是在那云国,她的名声早已不好,又有谁肯娶她?正逢三叔出使云国,想来这位郡主也是瞧上了三叔的身份,才会不远万里跟着人来了长安。
说到底,他们王家是百年世家。
在他们家中做妾,只怕是要比其他门第的正妻还要体面些。
想到这——
她是低着头继续拨着那香料,口中却是说了一句:“或许对她而言,做三叔的妾,比在云国活得更好。”
王瑛耳听着这话,却是又叹了口气。
她虽然不喜欢三婶,可想着先前屋子里,三叔那样维护那个女人,到底也有些为她不平,只是这些事,她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因此两人也就没再说道此事。
等到王瑛走后——
如意来替王珺更换茶盏的时候,却是轻声说了一句:“要奴说,三夫人如今这样也是自作自受,自打出了那桩事后,她便整日对咱们夫人不敬。夫人和气,不与她计较,可也得让她吃点亏,没得日后总跟咱们夫人过不去。”
王珺闻言,却是轻轻抬了一双冷清的桃花目,朝她那处看了一眼。
眼瞧着人白了脸止了声,才淡淡说道:“你是我的贴身丫鬟,说什么做什么都代表着我的身份…”说到这,她把手中的金拨子置于一侧,而后是取过一方帕子擦拭起手,跟着是又一句:“这是头一回,也就罢了,可以后若再敢这般嚼舌根,也就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
如意早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便已心下一凛,如今听着这话,自是忙哑了声,应了。
王珺见她应声,便也未再多说什么。
只是在人退下的时候,却又问了一句:“母亲呢?”
如意闻言,止了步,转身回道:“夫人还在三房。”
王珺耳听着这话,却是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眼瞧着外头已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便又是一句:“知道了,下去。”
…
通往东院的小道上。
王恂刚从正院出来,他原是想去探望下清漪,可知道人已被转到了母亲的后罩房便也只能暂时歇了心思。又想着先前冯氏那副模样,便打算先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