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的那么狠,一半都是你的功劳。”
姚绯把碗筷收好,房门从外面打开,蔡伟快步过来接过碗筷刚要跟姚绯客气,抬头看向空调,“锐哥,空调坏了?怎么热成这样!”
“没坏。”商锐摆摆手,“走吧。”
“医生给你熬的中药放门口了,你等会儿记得喝。”蔡伟把保温杯放到门口柜子上,说道,“姚绯你要喝吗?增加抵抗力的。”
“不了,我的抵抗力挺好的。”姚绯拒绝喝中药。
蔡伟看姚绯在这么热的房间里一滴汗都没有,依旧是那个冷清模样,点点头,拿着餐具出去并带上了门。
“从哪里开始?”商锐拿起剧本又坐回吃饭的地方。
姚绯抽了张餐巾纸把桌子擦干净,扔进垃圾桶里翻起剧本,“先走一遍台词,怎么样?明天的戏,重逢这里。”
重逢的台词并不算多,主要是情绪,两个人在兵荒马乱中猝不及防的再见,浓烈的感情在沉默中涌动。
商锐从没有私底下跟女演员对戏的经验,毕竟太多打着对戏名义半夜敲他的门,结果只是想爬床的女演员。如果不是姚绯,他连门都不会开。谁知道开门会面对什么?架好相机等着他开门,马上全网买通稿。某某进了商锐的房间,共度**。某某跟商锐恋情曝光,因戏生爱,激情鏖战。
商锐出了片场几乎不跟女演员来往,那些无孔不入的绯闻太烦人了。
“行。”商锐拿起剧本读台词。
第一次见面台词并不多,盛辰光更多的是表情和肢体语言。姚绯配合商锐台词的同时,想融入情绪,发现根本融不进去。
商锐的情绪不对,她也有点不对。她对着商锐这张脸,根本没法入戏。
两人对了三遍,一遍比一遍差。
“你做过人物小传吗?”姚绯握着剧本,忍不住问道,“就是盛辰光这个人设的全部,剧本里的,剧本外的。”
“编剧有给我做。”商锐敞着腿坐在不高的椅子上,手肘压在膝盖上,注视着对面的姚绯,“怎么了?”
“你没有自己做过吗?”姚绯听到商锐的台词就有点想转身就走,她没见过这么差的差生,“我想跟你讨论下人设。”
“你身后的行李箱里,最上面那一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商锐往后靠在椅子上,拿剧本扇风,“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吧。”
“你的情绪差的有些远,这并不是你的演技问题,是你没有了解人物。”姚绯没有去拿人物设定稿纸,没必要,“人设小传需要演员自己去做,毕竟到镜头前表演的是演员,编剧只能给一些剧本内的东西。这些读书的时候老师应该教过,你不是北电毕业的吗?”
“你搜过我的资料?”商锐扬了下唇角,到底还是拿了一支烟咬着偏头点燃,“你嫌熏坐远点,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本科学的表演。”
你很骄傲吗?
“你对盛辰光的人设怎么理解?你觉得这里重逢时,盛辰光的心情是什么样?”姚绯握着剧本看商锐,怕他发脾气掀桌子不干,“搭档需要这样的沟通,锐哥。”
姚绯是第一次叫他锐哥。
大约有半分钟的沉默,商锐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重新拿起剧本,“分开的恋人久别重逢能想什么?想拥抱她想睡她想走到她面前想迫不及待跟她在一起?”
“我就直说了,你不要生气。”
“说吧。”商锐抬眼注视姚绯,姚绯讲戏时特别有魅力。她是真的要跟商锐讲戏,她抬手用手腕上的皮筋扎起了半干的头发,随意挽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坐在对面,目光认真专注。
“盛辰光是个很骄傲的人,你演的时候不要想你在演盛辰光,而要沉浸进去,你就是盛辰光。十三岁父母离婚,之后母亲去世,你觉得是父亲的责任。你恨着父亲,却也无能为力,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亲了。叛逆是恨他惩罚他,也是引起关注的方式。你骄傲又敏感,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壳子里。”
“这些剧本里有吗?”商锐把剧本翻出很大声响,“哪里呢?”
“人设的延伸。”姚绯说,“补充十六岁的盛辰光为什么学习差叛逆张扬对夏瑶母女有敌意,剧本里一笔带过的母亲,父母离婚的原因。以及盛辰光的父亲和夏瑶的母亲的感情,补充出来的,你觉得盛辰光为什么会这样?你高中的时候叛逆吗?你的叛逆原因是什么?你高中时有喜欢过人吗?后来再见,你是什么心情?”
商锐高中时不叛逆,他十八岁之前循规蹈矩的活着,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除了偶尔跟着俞夏去打架,几乎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他的叛逆期发生在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
俞夏家出事,他想求父母帮忙。那是父母第一次拒绝他,他跟父母闹掰,拉黑大哥的电话,忽然对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产生了质疑。
后来俞夏去了英国,司以寒飞向了云端。
一夜之后只剩下自己在原地。
他站在学校的后街仰望天空,很空旷很蓝的天,连一朵云都没有。他的世界一片荒芜,他是孤独的一个人。从头到尾他就在别人的世界之外,有没有他,这个世界并不会有什么变化,所有人都不会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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